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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體小說網 >都市娛樂 >夢溪筆談 > 第30章

第30章[第1頁/共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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蟟之小而綠色者,北人謂之螓,即《詩》所謂“螓首蛾眉”者也,取其頂深且方也。又閩人謂大蠅為胡螓,亦螓之類也。

契丹北境有跳兔,形皆兔也,但前足才寸許,後足幾一尺。行則用後足跳,一躍數尺,止則蹶然仆地。生於契丹慶州之地大漠中。予使虜日,捕得數兔持歸。蓋《爾雅》所謂蟨兔也,亦曰“蛩蛩巨驉”也。

唐李翱為《來南錄》雲:“自淮沿流,至於高郵,乃溯至於江。”《孟子》所謂:“決汝、漢,排淮、泗而注之江。”則淮、泗固嘗入江矣。此乃禹之舊跡也。熙寧中,曾遣使按圖求之,故道宛然,但江、淮已深,其流無複能至高郵耳。

鎮陽池苑之盛,冠於諸鎮,乃王熔時海子園也。熔嘗館李正威於此,亭館尚是舊物,皆甚絢麗。鎮人喜大言,矜大其池,謂之“潭園”,蓋不知昔嘗謂之“海子”矣。中隱士常好與鎮人相雌雄,中山城北園中亦有大池,遂謂之海子,以壓鎮之潭園。予熙寧中奉使平靜,時薛師政為定帥,乃與之同議,展海子直抵西城中山王塚,悉為稻田,引新河水注之,清波滿盈數裡,頗類江鄉矣。

北方有白雁,似雁而小,色白,秋深則來。白雁至則霜降,河北人謂之“霜信”。杜甫詩雲:“故國霜前白雁來”,即此也。

熙寧中,初行淤田法。論者以謂《史記》所載“涇水一斛,其泥數鬥,且糞且溉,長我禾黍”。所謂“糞”即“淤”也。予出使至宿州,得一石碑,乃唐人鑿六陡門,發汴水以淤下澤,民獲其利,刻石以頌刺史之功。則淤田之法,其來蓋久矣。

處士劉易,隱居王屋山,嘗於齋中見一大蜂,羒於蛛網,蛛搏之,為蜂所螫墜地,俄頃,蛛鼓腹欲裂,徐行入草,蛛齧芋梗微破,以瘡就齧處磨之,很久腹漸消,輕躁仍舊。自先人有為蜂螫者,挼芋梗傅之則愈。

養鷹鸇者,其類相語,謂之漱。三館書有《漱》三第,皆養鷹鸇法度及其醫療之術。

溫州雁蕩山,天下奇秀,然自古圖牒,何嘗有言者。祥符中,因造玉清宮,伐山取材,方有人見之,此時髦未馳名。按西域書,阿羅漢諾矩羅居震旦東南大海際雁蕩山芙蓉峰龍湫。唐僧貫休為《諾矩羅讚》,有“雁蕩經行雲漠漠,龍湫宴坐雨濛濛”之句。此山南有芙蓉峰,峰下芙蓉驛,前瞰大海,然未知雁蕩龍湫地點。後因砍木,始見此山。山頂有大池,相傳覺得雁蕩;下有二潭水,覺得龍湫。又有經行峽、宴坐峰,皆先人以貫休詩名之也。謝靈運為永嘉守,凡永嘉山川,遊曆殆遍,獨不言此山,蓋當時未有雁蕩之名。予觀雁蕩諸峰,皆峭拔險怪,上聳千尺,穹崖巨穀,不類他山,皆包在諸穀中。自嶺外望之,都無所見;至穀中則森然乾霄。原其理,當是為穀中大水衝激,沙土儘去,唯巨石巋然矗立耳。如大小龍湫、水簾、初月穀之類,皆是水鑿之穴。自下望之則高岩峭壁,從上觀之適與地平,乃至諸峰之頂,亦低於山頂之空中。人間溝壑中水鑿之處,皆有植土龕岩,亦此類耳。今成皋、陝西大澗中,立土動及百尺,迥然聳峙,亦雁蕩詳細而微者,但此土彼石耳。既非挺出地上,則為深穀林莽所敝,故前人未見,靈運所不至,理不敷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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