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1頁/共3頁]
館閣每夜輪校官一人直宿,如有故不宿,則虛其夜,謂之“豁宿”。故事,豁宿不得過四,至第五日即須入宿。遇豁宿,例於宿曆名位下書:“腹肚不安,免宿。”故館閣宿曆,相傳謂之“害肚曆”。
舊製,三班奉職月俸錢七百,驛羊肉半斤。祥符中,有報酬詩題地點驛舍間曰:“三班奉職實堪悲,卑賤孤寒便可知。七百料錢何日富,半斤羊肉幾時肥?”朝廷聞之曰:“如此何故責廉隅?”遂增今俸。
譏謔錯誤附
有一故相遠派在姑蘇,有嬉遊,書其壁曰:“大丞相再從侄某嘗遊。”有士人李璋,素好訕謔,題其傍曰:“混元天子三十七代孫李璋繼至。”
石曼卿為集賢校理,微行倡館,為不逞者所窘,曼卿醉與之校,為街司所錄。曼卿詭怪不羈,謂主者曰:“隻乞就本廂科決,欲詰旦歸館供職。”廂帥不喻其謔,曰“此必三館吏人也。”杖而遣之。
有一南邊禪僧到京師,衣間緋法衣。主事僧素不識南宗體式,覺得妖服,執歸有司。尹正見之,亦遊移未能斷,很久,喝出禪僧,以法衣送報慈寺泥迦葉披之。人覺得此僧未有見處,倒是知府具一隻眼。
吳人多謂梅子為“曹公”,以其嘗望梅止渴也。又謂鵝為“右軍”,以其好養鵝也。有一士人遺人醋梅與燖鵝,作書雲:“醋浸曹公一甏,湯燖右軍兩隻,聊備一饌。”
梅詢為翰林學士,一日,書詔頗多,屬思甚苦,持觚循階而行。忽見一老卒,臥於日中,嗬欠甚適。梅忽歎曰:“暢哉!”徐問之曰:“汝識字乎?”曰:“不識字。”梅曰:“更歡愉也。”
信安、滄、景之間,多蚊虻。夏月,牛馬皆以泥塗之,不爾,多為蚊虻所斃。郊行不敢乘馬,馬為蚊虻所毒,則狂逸不成製。行人以獨輪小車,馬鞍蒙之以乘,謂之“木馬”。挽車者皆衣韋褲。冬月作略坐床,冰上拽之,謂之“淩床”。予嘗按察河朔,見挽床者相屬,問其所用,曰:“此運使淩床”、“此提刑淩床”也。聞者莫不掩口。
昔日官為中允者極少,唯老於幕官者,累資方至。故為之者多得誌之人。近歲州縣官進用者,多除中允,遂有冷中允、熱中允。又集賢殿修撰,舊多以館閣久次者為之,近歲有自常官超授要任,未至從官者多除修撰。亦有冷撰,熱撰。時人謂“熱中允不博冷修撰”。
石曼卿初落第,有人訟考場,覆考落數人,曼卿是其數。時方期集於興國寺,符至,追所賜敕牒靴服。數人皆抽泣而起,曼卿獨解靴袍還令人,露體戴襆頭,複坐,語笑終席而去。次日,被黜者皆授三班借職。曼卿為一絕句曰:“無才且作三班借,請俸爭如錄事參。今後罷稱鄉貢進,且須走馬東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