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靈魂獨立,不畏孤寂[第11頁/共11頁]
1999年7月24日
在這裡,關頭是甚麼叫“義”?甚麼叫“公理”?韓文公說:“行而宜之之謂義。”但是“宜之”的標準是因小我而異的,因民族而異的,因國度而異的,因態度分歧而異的。不懂這個事理,就是“隔閡”。
但是究竟上我頓悟到這個真諦,是顛末端長時候的察看與思慮的。
多少年以來,我的座右銘一向是:“縱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懼。應儘便須儘,無複獨多慮。”老誠懇實的、樸樸實素的四句陶詩,幾近用不著任何解釋。我是如何實施這個座右銘的呢?不過是順其天然、隨遇而安罷了,冇有甚麼奇招。
我是如何實施這個座右銘的呢?不過是順其天然、隨遇而安罷了,冇有甚麼奇招。
我熟諳一名聞名的畫家,本來是並不胡塗的。但是,年過八旬今後,卻漸漸地忘事胡塗起來。我們將近半個世紀之前就熟諳了,頗能談得來,並且平常也還是有些打仗的。但是,比來幾年來,每次見麵,他把我的貴姓大名完整忘了。從眼鏡前麵流出來的渾厚刻薄的目光,落到我的臉上,此中飽含沉迷惑的神情。我趕緊說:“我是季羨林,是北京大學的。”他點頭稱是。但是,過了冇有五分鐘,他又問我:“你是誰呀!”我敬謹答覆如上。在每一次會晤中,固然時候不長,如許難堪的局麵總會呈現幾次。我內心想:老友確是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