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第4頁/共5頁]

錢昭非常欣喜，捧著杏花道：“多謝。”

劉大牛道：“這俺可不知，你問掌門去。外頭風大，你去車裡坐吧。”

錢昭從車窗處望著漸遠的居庸關，城牆沿兩側山脊蜿蜒而上，一座座烽火台在雨霧中若隱若現，最高處隻模糊可見敵樓的暗影。環繞的雲霧把山體和枯枝都染成了或濃或淡的墨色，連赭黃的長牆也罩上了一層菸灰。

錢昭摘了一朵花，壓在秦殊華髮髻上，側頭看了看，笑道：“很都雅。你摘一朵我戴。”

錢昭傳聞要出長城以外，鎮靜不已，欣然跟從秦殊華去采購，自掏腰包買了羊羔皮襖子、皮帽、皮靴、手套等禦冬衣物。

錢昭站起來，望住他問：“兩年前，甚麼時候？”

錢昭禁止了，抿唇說道：“你吃了我一張餅，我得記取。”

那食肆老闆奉上一大盤烙餅，錢昭就見他裝盤時上邊飛起一層的蒼蠅，噁心至極，那裡另有胃口。那三個男人視若無睹，一人拿起一張，卷著醬菜大吃起來。最後剩下一張是錢昭的，她實在早餓得前心貼後背，可對著那張餅，卻實在下不去手。

秦殊華和秦殊燁站在馬車旁，秦殊華望著食肆方向，問道：“她是如何回事兒？麵貌瞧著跟前兩日有些分歧。”

“你安曉得？”劉大牛迷惑地問。

劉大牛望著石壁上陰刻的幾種筆墨，跟天書似的，不由寂然起敬道：“你竟認得這些？”

中午冇吃東西，錢昭餓得兩眼發花，捂著肚子有力地靠著車壁。入夜之前，一起上再無補給之處，讓她悔怨不已，早知如此，哪怕再肮臟的食品也可入口。她餓了一天便感覺難過，不知饑荒之年，農夫怎活下來。

“小丫頭曉得得真很多！”劉大牛道，“好好坐著。口外蒙前人凶著呢，再多話謹慎割了舌頭去。”

他生得魁偉彪悍，又身攜兵刃，嚇得那些人都轉了身，卻還是拿餘光瞥視，他隻得向錢昭道：“店主奶奶，還是車裡坐吧，謹慎濕了鞋。”

飯罷，世人圍坐在大帳中烤火。劉大牛說：“前些年來這裡，沿著長城駐軍幾千，現在就隻剩稅關了。”

裘樹民瞧著她道：“咿，你個小丫頭愣得記仇！”

秦殊燁答道：“差未幾吧，比現在再都雅些。”

裘樹民被錢昭盯得發毛，喊老闆再送餅來。

錢昭與劉大牛並肩坐在車前，探聽道：“本來你們還跑買賣啊？”

“師妹！”秦殊燁哀告道。

錢昭點了點頭，也不問文引是否齊備，想來他們自有體例。

錢昭坐了大半日，腰痠背疼胳膊腿都僵了，欣然答道：“好。”她跳下車，踩在巨石鋪就的空中上，一邊甩動手腕活動筋骨，一邊四顧打量。隻見所處之地好似一座城門之下，門洞長達五丈，梯形券頂高約兩丈餘，兩壁滿是精彩石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