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第3頁/共5頁]

當穿太長城達到山頂時，錢昭終究明白為甚麼這叫做“壩子”。本來所謂的山頂竟是一處無邊無邊的高台，極目所見之處是廣寬平坦的大地，覆著冰雪的茫茫荒草往北向遠方延長。空中驀地抬升，天空卻仍在那邊，雲朵就像順手可摘。

不大一會兒，天上隻剩濛濛雨絲，劉大牛趕著馬車出了券洞。秦殊燁等人騎著馬在關城處等待，一行人出了甕城，沿著雨後泥濘的官道往北而去。

傅百山見秦殊華眼含喜色，知她護短，如脫手定討不了好，咬了咬牙提著劍就出了大帳。

秦殊燁一貫信得過師妹，她這麼說，天然能做到，鬆了口氣道：“她孤身一人，非常不幸。”

“野狐嶺，古時候打過大仗，到處都能見到人骨頭。”劉大牛一邊驅車一邊道，“這裡的風妖著呢，本地人叫‘黑風口’，謹慎把你吹跑了。”

說到這裡，傅百山刷地站起，指著錢昭鼻子道：“賤婦，還說不是滿清特工！在此處還拍韃子馬屁！兩年前韃子屠了江南，殺得你們南人連祖宗都忘了嗎？”

便在這時，秦殊華撐著傘進了券洞。她見錢昭扶車轅婷婷而立，分外招眼，不由皺眉道：“我們車上說話。”說著便扶了她踏著腳凳鑽進車廂。

“你安曉得？”劉大牛迷惑地問。

沿著山路一向爬升了幾十裡，錢昭終究見到了前邊峻峭的坡頂之上，連綿無儘的長城。此時山口風愈來愈大，打在臉上如同刀刮，錢昭壓住皮帽，問道：“翻過這山便是出關了麼？”

秦殊華答道：“我們有些事要出口外，那邊還下雪呢，你這身衣裳捱不疇昔。”

秦殊華和秦殊燁站在馬車旁，秦殊華望著食肆方向，問道：“她是如何回事兒？麵貌瞧著跟前兩日有些分歧。”

秦殊華心中模糊不安，她曾見錢昭隨身一樣金飾，蝶戲花鑲藍寶金簪，精美華貴非常，在王府料來也不會是平常妾侍，這等美人哪會甘於平平。

秦殊華道：“現在就夠惹眼的了。師叔或許說得冇錯，她的確是個禍害。”

他生得魁偉彪悍，又身攜兵刃，嚇得那些人都轉了身，卻還是拿餘光瞥視，他隻得向錢昭道：“店主奶奶，還是車裡坐吧，謹慎濕了鞋。”

宣府原是明季九邊重鎮之一，百年前有蒙前人，近幾十年是滿人常扣邊而入劫奪，故而明時城防森嚴。現在北都城頭旗號已變，宣府鎮的後顧之憂便冇有了，清廷因兵力有限，在此地駐守的八旗甲士數並未幾。

“我覺得大俠都是餐風飲露。”錢昭笑著說，又問，“是押鏢還是本身販貨？這回是去哪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