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滄海桑田[第3頁/共7頁]

回狐狸洞時，折顏同四哥走在最前頭，我同夜華殿後。

他冇言語，隻在水中將我鬆鬆摟著，也不知想了些甚麼。

離鏡兩步過來，勉強笑道：“看到你如許，我總算放心些。”頓了頓又道，“身上的傷勢，已冇大礙了吧？”

我皺了皺鼻子，順他的意，探頭往前一看。

夜華腳步一頓，皺眉道：“他還想做甚麼？”

摺扇在掌中嗒地一敲，我昂首道：“鬼君這是做甚？”

我顫抖一回又驚奇一回，本來藉著巧力穩穩鐺鐺站在湖裡，一不謹慎岔了心神冇節製住力道，身子一歪，差點直愣愣全部兒撲進水中，受一回冇頂之災。

我做不動聲色狀，待尋個起因將這話推歸去，卻正碰到夜華輕咳一聲。折顏一雙眸子子將我們兩個從上到下掃一遍，小扣著摺扇瞭然道：“徹夜月涼如水，階柳庭花的，正適合幽會嘛。”我嗬嗬乾笑了兩聲，眼風裡無可何如掃了夜華一眼，他勾起一側唇角來，幾綹潤濕的黑髮前麵，一雙眼睛閃了閃。

因青丘之國收支隻一條道，不管是騰雲還是行路，正東那扇半月形的穀口都是必經之途。加上夜華每日淩晨都有個漫步的風俗，我便姑息他，冇馬上招來祥雲，乃是靠兩條腿走到了穀口。

離鏡緊閉了一雙眼，半晌才展開來，眸色通紅，哽咽道：“阿音，彆說了。”

我深思這個當口怕冇甚麼人會來湖邊漫步，躊躇著是不是將襯裙也除了。

夜華公然已不在房中，我望了會兒頭頂的帳子，著力避著胸口處的重傷，謹慎從床上翻下來。這一翻一落的姿勢雖蕭灑不敷，但四腳著地時竟涓滴未牽動傷處，不由暗中佩服本身的技藝。

人間事，最令人驚駭的便是變數。恰是這兩個字，讓這副傾城容顏於瞬息間定格成永久。七萬年未曾見過他的笑模樣，回望處，卻猶記得崑崙虛的後山，他站在桃花林裡，夭夭桃花漫天。

我因走神得短長，並未發覺夜華頓住了腳步，一不留意直直撞到他身上。他往左移出一步來，容我探個頭出去。

迷穀顫了一顫，道：“姑姑，他隻在穀口等著，尚未進穀。”

天上正捧出一輪圓月，半山的老樹影影綽綽。我埋頭行了一半路，驀地省起實在下山並無甚緊急事，便隨性將腳步放慢了。

夢裡一番滄海桑田，恍忽睜眼一看，日影西斜，卻不過三四個時候。

第二日大早，夜華來敲我的門，催我一同去天宮。我因頭天下晝寢得過分，到早晨雖哈欠連連，真正躺到床上，卻睡得並不平穩。恍一聽到夜華的腳步聲，便復甦了。

我心中略有非常，感覺再這麼靜下去怕是不妙，叫了兩聲夜華，他冇回聲。雖有些難堪，也隻能再接再厲，儘量將話題帶得安然些，道：“你不是在書房裡閱公文嗎，如何跑到這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