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滄海桑田[第2頁/共7頁]
夜華麵無神采地立在一旁,瞥了我一眼,淡然道:“折顏上神說得不錯,該告終的還須得儘早告終纔是。隻你一方覺得告結束並不算告終,須知如許的事,必得兩處齊齊一刀斷了,纔算潔淨。”
他本就生得高大,雙手一鎖,非常輕易將我壓進懷中。我胸口處本來就是重傷,被他那一副硬邦邦的胸膛使力抵著,痛得差點嘔出一口血來。因他未用仙氣護體,扳連一身衣衫裡外濕透,滴水的長髮就貼在我耳根上。
我也一愣,確然冇推測他竟然還守在這兒。
在湖水中夜華的那一個吻,叫我有些懵懂。猶自記得身材深處像有些東西俄然湧上來了,那東西狠惡翻滾,卻無影無形,冇法抓住,隻一瞬,便過了。我在心中悄悄歎了回氣。
夢裡一番滄海桑田,恍忽睜眼一看,日影西斜,卻不過三四個時候。
穀口立著幾張石凳,我矮身坐下。夜華知情識相,道了一聲:“我到前邊等你。”便冇影了。
將除未除之際,耳邊卻猛聞一聲怒喝:“白淺。”
他怔了一怔,神采不知怎的,有些泛白。
扒開霧色,夜華正候在火線不遠處,道:“明顯是那麼甜美的話,由你說出來,偏就那麼令民氣酸。”
我勉強將扇子收起來,欣然道:“離鏡,你確是我白淺這十四萬年來獨一傾慕愛過的男人。可滄海桑田,我們回不去了。”
他冇言語,隻在水中將我鬆鬆摟著,也不知想了些甚麼。
摺扇在掌中嗒地一敲,我昂首道:“鬼君這是做甚?”
楓夷山下破草亭中,晃眼正瞧著折顏懶洋洋的笑容。
我穩了穩心神,將摺扇攤開來,撫著扇麵上的桃花。撫了一會兒,終柔聲道:“似本日我們如許坐著平和說話,今後再不會有了,有一些事情,我便還是說清楚吧。七萬年前,我因你而初嘗情滋味,因是初次,比不得花叢熟行,天然冷酷被動些,可心中對你的情義倒是滿滿鐺鐺的。阿孃總擔憂我那般不像樣的性子,不敷惹人垂憐,不仰仗白家的聲望便嫁不出去。你並不曉得我的出身,乃至不曉得我原是個女兒身,卻能至心來喜好我,還日複一日奉上很多情詩來,甚而散了滿殿的姬妾,你做的這些,我心中很歡樂,也很感激。我們白狐一族雖是走獸,卻比不得普通走獸博愛多情,對認定的妃耦向來一心一意。當時候,我已確然將你看作了我相伴平生的夫君。若冇有玄女這樁事,待學成之時拜出師門,我天然是要嫁給你的。你也曉得,彼時我們兩族正有些嫌隙,自同你一處以來,我日日都在想著將來如何壓服阿爹阿孃,能同意我們的婚事,因怕忘了,每想到一條好來由,便喜滋滋記在絹帛上,丈餘的絹帛用小楷記得滿滿鐺鐺。現在想來真是傻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