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沈清猗[第2頁/共4頁]

又三年，寫東晉王右軍的楷書，美好流利學了七成，超脫曠達倒是不敷。

蕭琰起家，用白疊布大巾拭乾滿身，換了潔淨內衫，外穿一件白底暗紋的圓領窄袖綾織袍，趿了冇有後跟的擺脫履，帶著一身淡淡的藥香味走出東廊配房，沿著直欞窗的迴廊往北麵主房走去。

蕭琰笑嘻嘻前去，挨著母親坐下，雙手環上她腰，在她胸前蹭了下，“不礙事。”

一身華貴雍容的安平公主臉上笑容穩定，內心哼一聲：蕭十四，看老孃如何清算你！

書房的欞槅門開了一半，室內窗明幾淨。

男女婢仆為新人除服解纓，摘掉冠帽，去掉內裡的號衣，梳頭合發，放下百子帳的帳簾，齊聲吟唱“玉女白纖纖，娘子恒娥潛”的歌聲，躬身退出帷帳，閉合帷門。

她從書架底下取出兩個烏黑的鐵鐲子，沉沉的約摸有十來斤重，一左一右套在手腕上。然後走到書案前蹲上馬步，研墨鋪紙，右腕執狼毫，懸腕而書。

洞房沉寂。

新婦穿戴緋色釵鈿重緣禮衣，坐在新郎右邊的錦幔榻上。在行同牢前，新郎吟了三首卻扇詩，新婦遮麵的璉幕已經取下，現出她的朱唇玉額，容色清豔如霜，即便大婚那雙眸子也寒冽如初雪。

青廬就是帳篷，按大唐士族的婚俗，需在府內的西南角擇吉地建廬帳，新婚佳耦交拜、行同牢合巹禮都是在廬帳內，稱為“青廬”，取六合為廬、伉儷交誼長青的意義。此時青廬內觀禮的賓朋有三百多人，卻一點不顯擁堵。因搭廬的處所是在國公府的馬球場，莫說包容三百人的帳篷，就是再搭一座三百人的帳篷也放得下。

蕭琤趕到時，帳內歡樂的踏歌正停止到高.潮，來自鐵勒、吐穀渾、回紇、吐蕃等部的貴族青年男女也都熱忱起家，了局踏歌而舞，表達對新人的慶祝。青廬內不時響起來賓們轟然的喝采聲，熱烈歡樂之極。

敞亮的燭光下，她臉上清華流溢。

室內披髮著淡而幽遠的沉水香，令人安好。

那些暴躁憤怨的心境都停歇下去，歸為一片澄空的安好。

想起綺娘胸前的波瀾澎湃，蕭琰眨了下眼睛。

“……又是抄經。”蕭琰嘟嚷著起家。

纔剛及笄之年的少女身量纖細如一彎細柳，坐在榻上的薄弱脊背卻直而不彎，清豔如霜梅的臉龐上，一雙眸子寒冽如初雪，看著本身的新婚丈夫，安閒冷酷。

很久，沈清猗的清冷聲音道：“郎君胎中帶了寒氣，這咳疾要治，卻也不難。隻是，要想根治，倒是不易。”

“清猗有幸，曾得孫先生指導一二，卻未被收列門牆之下，算不得孫先生的弟子。”

拜堂禮畢，新人被迎入帷帳。

蕭琤坐到本身的席位上，大哥蕭璋轉頭向他笑了一笑，小弟蕭玳斜著眉朝他嘲笑，蕭琤下巴一抬瞪了疇昔：敢瞪你阿兄，皮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