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林子裡，啥邪乎玩意兒都有！”（1）[第2頁/共4頁]

我記得，當年問過姥爺這個題目，他卻眯著眼，端起一隻牛角做的杯子，抿了口苞米酒，望著內裡蒼茫茫的大山，深深感喟了一聲，卻甚麼話也冇說。老林子裡日頭短，黑夜長，在忽明忽暗的油燈下，我光著屁股裹在和緩的被窩中，纏著姥爺給我講打獵的故事。

馬三覺得是叫花子討喜錢，從速往外趕，還從櫃檯裡摸了幾枚鋼鏰塞給他，讓他從速出去，彆影響了買賣。

很多年今後，我才垂垂明白：本來在這個天下上，最可駭的，並不是山魈、野豬、土蜂子、毒霧，而是民氣。

那一天，我像平常一樣，斜躺在躺椅上，悄悄搖著一把摺扇，一麵悠悠哉哉聽著馬三立的相聲，一麵偷偷瞄著鋪子裡獨一一個客人。

姥爺敲了我一個腦門崩兒，說：“誠懇聽著！”

我聽得渾身冒盜汗，忍不住從熱乎乎的被窩裡坐直身子，叫一聲：“姥爺，大山奇怪你不？”

我正揣摩著，過幾天得讓趙大瞎子從獵場給我倒騰點好皮子，就聞聲內裡呼啦呼啦走出去一小我。

深山老嶺裡野物多，特彆是狼，漫山遍野的狼，整夜整夜的狼嚎，偶然候狼群結隊跑過板屋，乃至能清楚地聽到它們腳掌踩落碎石的聲音，山下好多人家的牛羊都遭到了餓狼群的攻擊。不過提及來確切很怪，那麼多狼群顛末我們這兒，卻向來冇有一隻狼停下來騷擾過我們。

我從速起家，親身把他給請出去，也有點不放心，這都甚麼年代了，如何另有人穿戴那麼原始的設備來都城？

我開端問他在哪跑山，這是問他在哪打獵。他答覆是在北邊，就是北方的獵人。這個不消問，看他那副行頭，不是大興安嶺，就是長白山那邊。大興安嶺的麵更大。這幾年長白山開辟旅遊資本，野獸少了，也就大興安嶺好東西多。“炮手”、“打前站”說的是打獵時的合作，大山深處，常常是一群人合作圍獵，有人賣力呼喊，有人賣力斷尾，有人賣力探路。衝在最前麵對著野獸開槍的，叫做“打前站”。“響山”和“啞山”說的是打獵的流派。打獵圈，簡樸分為文打獵、武打獵。“啞山”一派靠下套子、圈套、毒藥、弓弩，謂之“文”。“響山”是傳統的打獵，一群獵人，帶著槍和狗，由“掌山師”帶領，在老林子裡停止大範圍圍獵。“啞山”和“響山”敬奉的都是“五山老爺”，這是專門掌管打獵的神，打到獵物，就是“五山老爺”保佑。

冇體例，皮貨店東要靠那幾筆大買賣贏利，這些過路客，你就是把刀子架在他脖子上，也榨不出幾枚大錢來，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