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女帝師一(12)[第2頁/共6頁]

我見她麵色凝重，又叫芸兒叩首，心中已猜著了幾分：“嬤嬤有甚麼難處且說來聽聽，或許玉機可略效綿力。”說罷又命芸兒起家，芸兒不得李氏之命，還是跪著。

禮畢，皇後笑道：“你來得倒早。”說罷表示我坐在她劈麵的青石條上。

高曜道：“那你現在就說一個給孤聽，孤要聽你說得好不好。”

紅葉奇道：“那是甚麼香味？”

我笑道：“我是三月初六。如此我年長三個月，便大膽稱徐大人一聲mm。”

我歎道：“罷了，小事罷了。現在二皇子還離不開她，即使回了，也是無用。”

我心中暗笑，說故事給小孩子聽，恰是我疇昔在長公主府日日都做的事情，這孩子比柔桑還要小兩歲，隻把疇昔說給柔桑的故事再說一次，一點不操心神。“殿下放心，臣女這裡有的是故事。”

高曜一張圓臉，雙頰飽滿，唇色嫣紅，彷彿女孩兒普通。隻聽他稚嫩的聲音說道：“兒臣記得這位朱大人，她是兒臣的侍讀。”

滿園牡丹乘風搖擺，似欲將淡薄的春光自絕頂挽回少量。皇後澀然一笑：“父皇忙於國事，甚少閒暇。皇兒若想見父皇，就多去存候。”

芸兒機靈，忙取出帕子掃去青石條上的浮灰。我見她聰明，又曉得她將來必是跟去長寧宮服侍的，不由多看了她一眼。餘光掃過，卻見乳母王氏撇了撇嘴，甚是不屑。

或許是時候做一個“知者”了。

小丫頭笑道：“奴婢李氏，名喚芸兒，本年七歲，奉侍二殿下已有一年。”說罷領我從角門走出，向北穿過抄手遊廊，通過垂花門，麵前豁然開暢。

我自鏡中笑道：“我出身寒微，盛妝也不似蜜斯。”

高曜被乳母抱下石凳，規端方矩向我施禮，我趕緊行禮。忽聽他脆生生地問道：“朱大人會說故事給孤聽麼？”

李氏是高曜的另一個乳母，常日與乳母王氏在一起時，老是低眉紮眼，沉默不語。隻見她約莫二十四五歲，身著虎魄色半袖紗衫，以玳瑁長簪挽發，潔淨利落，卻不顯眼。細細看去，嬌麗容顏與芸兒有幾分類似。

高曜道：“兒臣本日下了早課就去儀元殿給父皇存候，卻見陸娘娘在內裡。陸娘娘說父皇正忙著，兒臣隻好返來了。”

回到長寧宮，我親身送高曜回啟祥殿。正殿擺著寶座香亭，西麵的書房與正殿並未隔斷。書房中一張紅檀長案，早已鋪好了繪了格子的白紙。靠北的供案上擺著一架孔賢人與七十二弟子賞樂的翡翠浮雕屏和一雙青白瓷盤螭淨瓶。牆上掛著一幅《三友圖》，光彩清冷酷雅，筆觸溫潤含蓄，更顯三友於凜冽寒意中的寬宏氣度。擺佈詩曰：高言唱令德，識曲聽真意。書架上擺了好些貴重器皿和幾卷竹冊，很有古意。東麵乃是臥房，隔扇一開一合之間，一縷似玫瑰又似薄荷的暗香倏然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