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女帝師一(11)[第2頁/共6頁]

內殿腳步細碎，錦素與杜衡一道迎了出來。錦素綠衣青裙，仍戴著我贈與她的黑檀長簪。杜衡見了我，神采微變。

綠萼道：“文瀾閣在皇城西北角，是內廷保藏書畫的處所。女人如許好的學問，該常去那邊看看，也不枉千辛萬苦地選進宮來。”

徐嘉秬道：“我也正要回宮，此去同路，不知可否賞光同業？也可相互解悶。”

跨出永和宮的門檻，我不覺呆了半晌。芳馨輕聲問道：“女人，還去文瀾閣麼？”

我笑道：“mm的屋子公然是闊朗大氣，比我的屋子強多了。”

因益園的西門封閉，隻得從西南角門繞行。出門便是西一街，遠遠隻見那青色背影向右一轉，往西去了。右首便是永和宮東牆，抬頭見牆內兩株銀杏樹矗立入天，銀杏葉翠綠欲滴，葉底藏著淡綠花穗。我不由讚歎，“錦素宮裡這兩株銀杏長得倒好，如何長寧宮就冇有這麼高大的植株？”

我遊移道：“如許去可冒昧麼？”

芳馨道：“太後夙來不午歇的，這可奇了。”

我不由鬆了一口氣：“皇後孃娘馴良可親。”

芳馨的神情口氣，像極了常日母親經驗我的模樣。我心中一暖：“姑姑放心，我再也不說了。”

我放動手上的月梅青瓷盞：“何事？”

芳馨笑道：“那就植小樹，女人親看著它長大，豈不更好？”

嫡妻無寵，庶子居長，禦駕北征，儲位虛懸。高曜身為嫡子，本當生為塚嗣，但是就連禦駕親征如許的好機會，都不能助他登上太子之位。我身為侍讀，與他運氣相連。待小樹合圍，又不知是多麼景象了。念此不覺傷感：“待長成喬木，也不知我還在不在這宮裡了……”

芳馨張望半晌：“奴婢看得不真，倒有些像東宮的徐大人。”

我一笑，忙往地上啐了兩口：“我不過說句玩話，姑姑何必當真？”

芳馨會心，欣喜道：“娘娘說了，女人隻理睬二殿下的學業，彆的一概不睬。那王氏再張狂，也不與女人相乾，女人不必煩惱。”說著扶我進了長寧宮西側門。

芳馨笑道：“這又是你們這些小丫頭們，冇見地過藏珍閣，攛掇著女人去，好讓你們開眼。女人彆依她們。”

我笑道：“姐姐是愛書之人。幸而我在永和宮擔擱了，不然也得撲個空。”

我行了一禮，“長寧宮女巡朱氏稽搡叩拜，願皇太後鳳體安康，福壽綿長。”

錦素欣喜道：“姐姐不必悲傷，女眷進宮本就不難。何況長公主經常進宮，還怕老夫人不能跟著出去麼？”

前有漢高祖在平城為匈奴所圍，後有隋煬帝被突厥困於雁門。禦駕親征，豈是兒戲？皇太後自是死力反對，那裡另有興趣召見一群無關緊急的侍讀女官？我回身回宮，淡淡道：“太後自有太後的難處。去文瀾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