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1頁/共6頁]
寧作我
總之,“作我”並非一件輕易的事。有淡泊之心、有做人的原則、有超然的氣勢,才安於“作我”;有主意、有勇氣、有自傲,才勇於“作我”。諸葛亮在《出師表》中說:“臣本布衣,躬耕於南陽,苟全性命於亂世,不求貴顯於諸侯。”這就是安於“作我”。他何故如許淡定呢?他說:“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這就是自傲,這就是超然。正因如此,在劉備三顧以後,他才勇於“受任於敗軍之際,受命於危難之間”。隻要安於“作我”的人才勇於“作我”,心中有主心骨,纔不會東倒西歪,也不必左顧右盼。
向秀是嵇康的好朋友,還常常跟嵇康參議哲理,嵇康寫《攝生論》,他就寫《難攝生論》,以便引出嵇康更多的群情。鐘會來看嵇康的時候,嵇康正在跟一個朋友打鐵,不睬睬鐘會,這個打鐵的朋友就是向秀。以是向秀的政治態度跟嵇康是一樣的。待到司馬氏接連搏鬥政敵,向秀的老友嵇康也被殺了今後,他感到膽怯了,曉得如果不平服於司馬氏,本身也會落得嵇康那樣的了局,隻好勉強當了一個小官。司馬昭還調侃他說:不是傳聞你要隱居嗎,如何到洛陽來了呢?他隻好忽悠說:隱士們都是些狷介之士,不值很多加戀慕。向秀固然做了小官,實在隻是對付避禍罷了,以是《晉書》說他“在朝不任職,容跡罷了”。“容跡”實在跟隱居冇有多大辨彆,就是前人講的“大模糊於朝”。
關於殷浩與桓溫各有一大堆故事可說,二人之間也能夠做一大堆比較。但這些不是這裡要談的,要談的是這則故事中殷浩的答語:“我與我周旋久,寧作我。”實在這話是不是殷浩說的也不首要,我們隻是存眷這句話裡所反應的內容及其所標榜、所張揚的精力。
另有兩對兄弟的故事。一對是嵇康和他的哥哥嵇喜。嵇康和嵇喜兄弟兩個豪情很好,在政治上卻各走各的路。嵇康果斷不與司馬氏合作,嵇喜倒是個熱中世事、不甘心被藏匿的人,哪怕是司馬氏當政,他還是要仕進,因而挑選向司馬氏讓步。大抵因為這一點,阮籍不喜好他,對他翻白眼。呂安也不喜好他,稱他為“凡鳥”。這個故事載於《世說新語·簡傲》第四則:嵇康與呂安善,每一相思,千裡命駕。安厥後,值康不在,喜出戶延之,不入。題門上作“鳳”字而去。喜不覺,猶覺得欣故作。“鳳”字,凡鳥也。(許慎《說文》曰:“鳳,神鳥也,從鳥凡聲。”)該則劉孝標註引《晉百官名》曰:嵇喜字公穆,曆揚州刺史,康兄也。阮籍遭喪,往吊之。籍能為青白眼,見凡俗之士,以白眼對之。及喜往,籍不哭,見其白眼,喜不懌而退。康聞之,乃齎酒挾琴而造之,遂相與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