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2頁/共6頁]
這條最後一句“在事之人,亦容而不問”,值得玩味,能夠想見當時這類景象並不是罕見的例子。在《世說新語·改過》裡能夠找到彆的一個例子:戴淵少時遊俠,不治行檢,嘗在江淮間攻掠商旅。陸機赴假還洛,輕重甚盛。淵使少年掠劫,淵在岸上,據胡床指麾擺佈,皆得其宜。淵既豐采峰穎,雖處鄙事,神情猶異。機於船屋上遙謂之曰:“卿才如此,亦複作劫邪?”淵便泣涕,投劍歸機,辭厲非常。機彌重之,定交,作筆薦焉。過江,仕至征西將軍。
比如第六章中講到王戎喪子的故事,山簡去看他,說不過是幾個月的孩子,為甚麼如此哀痛?王戎答覆說:“賢人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鐘,正在我輩。”王戎說的是豪情題目,但是埋冇了一個把人分紅三類的前提,一類是“賢人”,一類是“我輩”,一類是“最下”。“我輩”在這裡實在指的就是士族階層,特彆是士族階層中的精英分子,“最下”指的就是泛博淺顯老百姓。在王戎看來,淺顯老百姓即便在豪情題目上也是不能與士族相提並論的。名流們是多情的,並且以此高傲,他們以為淺顯老百姓則是麻痹的,不懂豪情的。
石崇宴客,讓美女向客人勸酒,客人如果不喝,申明這個美女魅力不敷,就拖出去殺掉。這裡的美女就是標緻的婢女,石崇是他們的仆人,說殺便殺,那裡是把她們當人,的確就是當牲口對待。而那些婢女明顯是不受法律庇護的。
《汰侈》篇另有好幾個石崇跟王愷鬥富的故事,王愷也是個很富有的大士族,兩小我比賽看誰更有錢更豪侈。當時的天子司馬炎是王愷的外甥,竟然也幫著王愷跟石崇鬥富。有一次晉武帝送給王愷一株兩尺高的珊瑚樹,精彩非常,王愷便拿出來向石崇誇耀。石崇細心看了看,俄然舉起手中的快意把珊瑚樹打得粉碎。王愷氣得大呼,石崇卻不動聲色地說:“彆活力,我頓時就還給你。”因而叫他的部下拿了好幾株珊瑚樹送來,有三尺高的,有四五尺高的,且枝乾斑斕,光彩奪目,都比王愷的更好,說:“你挑吧。”王愷看呆了,悵惘自失,一時說不出話來。王愷用麥芽糖拌飯擦鍋子,石崇就用蠟燭當柴燒。王愷用紫色的絲綢做了一個四十裡長的“步障”(步障就是擋泥巴的屏風,有點像我們明天高速公路上的隔音牆),石崇就用繡花錦緞做了一條五十裡長的步障。石崇用花椒和泥來塗牆,王愷就用更貴重的赤石脂(五石散的質料之一)來裝潢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