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施針[第1頁/共4頁]
他認得這一雙眼睛,在河邊救過他的性命,並說出“想活命就跟我走”的少女。昨日日落以後,他昏昏沉沉,強忍傷痛跟著少女,儘走偏僻巷子,來到這四周漏風的茅草屋。成果少女也不管他死活,把他扔在這裡不管,在他暈疇昔之前,那少女僅說了一句:“明日你若還未死,我就救你。”
此人,躺著的時候是一個樣,坐著的時候是一個樣,站著的時候,又是一個樣。昨晚她咳嗽,被他聽到了,以是不顧傷勢加厚屋頂?真是的,剛能動就不消停。
這幾日氣候大好,杜月芷從鎮上買了些糧米返來,看到李婆婆坐在籬笆外曬太陽,身邊還放著一壺茶,正對著籬笆裡說著話。走近一看,本來是夏謙。他站在茅草屋頂,抱了很多乾草,一一鋪在屋頂上。
杜月芷到了東莊,順著土路走,遠遠看到一處低矮的院子立於蕭瑟之地。三間茅草屋,土牆,草頂,風略微大些,就能吹破牆皮,吹走茅草,將籬笆打爛。按理說不該該再住人了,但是烏氏嫌棄老婆婆盲眼費事,不準她住在兒子家,李槐固然心疼娘,但扛不住烏氏的肝火,隻好暗裡偷偷佈施。
“你醒了麼?”
麵前人影一晃,夏謙已站在她麵前,衣衫簌簌,額發垂於兩側,超脫非常,一身黑衣更襯得他氣度超凡:“昨夜聞聲你咳嗽,好些了麼?”
“我曉得你本日過來,等著你……”李婆婆眼睛深陷,皺紋深深,身材瘦脫了形,烏白的發挽成髻,伸手摸著杜月芷的臉,沉寂而和順。如果說杜月芷對李家存著最後一點知己,那麼必然是因為李婆婆,從小教她習醫認脈,在她捱了毒打後安撫她的傷痛,寡居卻能變出很多簡樸甘旨的點心,讓她偷偷藏起來,免於餓肚子。比起李念,杜月芷和李婆婆更像一對祖孫。
少年語塞,見她不客氣地出去了,忍不住點頭淺笑。過了一個時候,杜月芷進房來,端了藥和食品放在他麵前。先喂他喝了米湯,然後是白粥和大頭菜,大頭菜醬的味道恰好,伴著白粥吃,平淡不油膩。吃完粥,杜月芷又端了藥讓他喝,然後清算房間,從始至終一句話也冇說。
“第、第三個?”
夏謙平躺著,前人向來有男女授受不親之言,但是杜月芷行事如此大膽,與其他少女皆分歧,究竟是因為身處鄉野之地不拘禮法,還是生來開闊?夏謙眼中暗霧深沉,跟著施針推移,漸漸竟感覺血流順暢起來,丹田也不再滯澀,沉重感漸至消逝……
杜月芷這纔看了他一眼:“衝犯談不上。我叫杜月芷。夏少爺,你的傷口發炎,光吃藥恐怕不可,稍後我要為你施針醫治,叨教你的身材有甚麼隱疾,或者常日需求忌諱的處所?”
杜月芷幫他重新上藥包紮,發明他不知甚麼時候又睡了疇昔,向來冷酷的臉上,忍不住暴露一個和順的淺笑。她方纔是騙他的,跟著李叔和婆婆習醫,固然明著施針的機遇未幾,加起來倒也有上百例。隻是這位夏少爺,先對她謊稱本身的來源,她有些活力,以儆效尤嚇嚇他罷了。看模樣,他彷彿冇被嚇著,反而害很享用……不知為何,有種虧損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