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定軍(一)[第2頁/共5頁]
“可愛褚犀地狼子野心,有了棗陽大部田礦猶不滿足,剋日必是聞聽了大阜山藏富,故而歹心陡起,欲占為己有,如此貪得無厭,實為可怖可愛。”左思禮雙眉虯結,一副深惡痛絕的神采,“今左帥、蘇巡檢等皆厭其人,也頗但願大人能深明大義,與左帥聯袂對抗此獠。”
褚犀地既掌縣中中樞,不管何種政務,都需先經他手,方能送抵祝允成處。祝允成也僅僅走個過場,具名蓋印罷了。是以故,在褚犀地數年的操縱下,褚家的權勢在棗陽縣緩慢收縮,本地諸多行當都被褚家中人把持,其家屬名下田畝也是不成勝計。除此以外,棗陽原有青山、黃土堰兩處礦坑也都是褚家人在把持運營,左良玉要動這兩礦,相稱於動了褚犀地的好處,天然會遭他儘力抵當。
話談到這裡,外頭巡夜的兵士敲起了四更天的梆子,左思禮自發已探知趙當世情意,又見已晚,閒敘幾句後便起家告彆。趙當世以夜深,留其過夜,但左思禮以儘早稟報左帥其間“大好動靜”為由,執意要走。趙當世亦不強留,再差人取了些金銀送給左思禮外,更取一顆川中所得的上等東珠,拜托左思禮轉呈給左良玉,聊表情意。
趙營安寧期近,百事待興,旁人皆怠倦,唯獨何可畏是非常精力抖擻。
趙當世歎道:“是啊,這人間善惡吵嘴皆在人一念之間,正如我之善也許乃彼之惡,向來難以界定。”緩緩又歎,“小小一個棗陽,情勢便詭譎多變若斯,以小見大,足見天下情勢,於我等而言,尚無可揣摩。”
左思禮走後,趙當世上床臥睡,可腦海中一向回想著剛纔的說話內容,且幾次咀嚼其所描述褚犀地等等事蹟,隻覺心中震駭。如此展轉反側直至天明也不覺睏乏。等用了早膳,立馬派人將昌則玉尋來,訴說昨夜狀況。
再談了少頃,何可畏與王來興求見。趙當世召入二人,一問得知,本來何可畏這兩日勤心極力,除了親身去檢察田畝,還訪問了鹿頭店遠近各處,幾近與趙當世同一時候獲得了大阜山有銀脈的動靜。他並不知趙當世已從左思禮口中得知此事,以是特來稟報相乾環境。
哪想左思禮當即嗤笑道:“若大人如此想,那就真大錯特錯了。”
昌則玉點一點頭道:“不錯,左良玉與褚犀地周旋這麼久不相伯仲,可見此二人都絕非善類。對於我趙營,這二人孰是孰非、孰善孰惡並不首要,隻看於我營是否無益罷了。”
趙當世沉吟稍許,道:“有此等刁滑之輩在側,於我營如同餓狼候於臥榻之側,豈能酣眠。先生放心,我趙某毫不會坐視奸人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