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定軍(一)[第1頁/共5頁]
昌則玉肅道:“左良玉是甚麼人,主公自知。而這左思禮既能成其臂助,定也不是省油的燈。俗言‘逢人隻說三分語,未可全拋一片心’,凡人皆如此,何況左良玉。部屬鄙意,左思禮的話,亦實亦虛,一定可全信。”
趙營安寧期近,百事待興,旁人皆怠倦,唯獨何可畏是非常精力抖擻。
左思禮秉此戰略,旬月來前前後後跑了無數次棗陽,可即使他每次喬裝藏蹤,卻還是免不了被褚犀地的眼線盯上。就在昨日,他本籌算與蘇照一起拜訪趙營,摸索趙當世的態度,豈料才解纜,褚犀地不早不晚也趕了上來,這纔有了三人連袂求見之事。
左思禮喜道:“有大人互助,與左帥、蘇大人同仇敵愾,他褚犀地再奸再詐,亦無能為也矣!”
趙當世心一動,道:“先生但說無妨。”
趙當世聽了褚犀地各種,遐想起白天三人分開時隻他一人堅辭不回禮品的姿勢,歎道:“看來這褚犀地當真是個骨鯁之臣,他既不貪財,又嚴詞回絕左帥的多番要求,與當年海忠介頗類同。”此話之意,是將褚犀地的作派與以廉潔聞名的海瑞相提並論了。
左思禮一臉鄙棄道:“如果那褚犀地確如大人而言,是個持身自正、廉潔樸直的君子,那麼左帥與小人也會尊其為人,在棗陽量力而行。”繼而話鋒一轉,“隻可惜,此人言清濁行、口蜜腹劍,多次阻我左家,不為公大,全因一己私慾!”
趙當世聞言,本來緊了一宿的心,始才豁然,但道:“總之,我們兩邊都做好籌辦。左良玉那邊,我已對付疇昔,瞧他接下來如何行動,見招拆招;褚犀地那邊,我本日便著特勤司嚴加調查,以備萬全。”
昌則玉冇有頓時接話,略思了會兒,道:“主公,部屬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棗陽縣知縣祝允成大哥力弱、昏聵陳腐,大家皆知縣中事全由典吏褚犀地把持。照左思禮的話說,褚犀地此人很不上道,素與左良玉作對。早在一年前,左良玉就將視野投向了棗陽,公開裡饋禮給祝允成,但願能從縣中原有兩處銀礦中得些分潤。祝允成害怕左良玉強勢,本待答允,卻給褚犀地從中作梗,硬生生將左良玉的要求給頂了歸去。左良玉當時候就很不歡暢,然當時礙於剿賊事急,一來二去就將這茬按了下來。
趙當世訝然道:“我竟錯了?難不成這褚犀地......是個表裡不一的偽君子?”
他數日前受托前去大阜山探查銀脈的環境,本意是與蘇照聯絡,參議合作開礦的事件。豈料變數紛至,先是趙營即將進駐棗陽縣的動靜從天而降,而後也不知那裡泄漏了風聲,引發了棗陽縣衙門對開礦事的存眷。
趙當世歎道:“是啊,這人間善惡吵嘴皆在人一念之間,正如我之善也許乃彼之惡,向來難以界定。”緩緩又歎,“小小一個棗陽,情勢便詭譎多變若斯,以小見大,足見天下情勢,於我等而言,尚無可揣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