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話 京城往事[第1頁/共4頁]

喧鬨吞噬了全部天下。好久，少年閉上眼睛，口中一字一頓地喃喃。

偶爾會有一兩隻說不上名字的鳥兒，在江上迴旋幾圈後，落在桅杆上。少年的目光常常被這些小生靈吸引，而每當江風又颳起來的時候，鳥兒便會振翅高飛，一向飛向遠方連綴的群山。而它們的身後，常常會有被風颳起來的紅色的帆，呼啦啦頂風飛揚。

“哥，你說吧，”金龍低聲哽咽道，烏黑的額發遮住了眼睛，他為了忍住眼淚，拇指硬是把食指掐出血來，“我錯了。你讓我做甚麼，我都會去做。”

沙摩莉點頭：“我都兩年冇見他了，莫非這也是宿命嗎……部落裡的人估計還在找我們的下落，但願他能躲過這一劫啊。”

隻是，不知這般圖景之餘餬口在臨江城的人，究竟是榮幸，還是，災害呢。

另有……都城？

而金旋以後讓他做的事情，卻像一把鋼刀，在他最好的韶華裡，將他的心，硬生生割得鮮血直流。

水賊們鬨騰去的時候，他倆就坐在一條船邊上，晃著腿盯著藍天白雲發楞。

少年展開眼睛。金龍俊朗的臉垂垂變得清楚。或許，這是他第一次麵劈麵地凝睇金龍的臉——固然乾打劫的勾當時冷酷無情，但他笑起來，暴露虎牙現出酒窩的時候，卻敬愛得像個孩子。

“在我還小的時候，元機就曾經做過黃門侍郎。當時候的他，奇蹟才方纔開端，倒也一帆風順。天子看中了他，汲引他為議郎，厥後又做起了中郎將。”

“喂，小毛頭，你醒了？”

特彆是，在這氤氳著藥香、搖擺著燭火、飄零著隆冬晚風的船艙裡。

少年也不明白，運氣究竟是為甚麼，要讓一個蕭灑恣肆的江湖遊俠和一個朱門望族裡被蕭瑟的孩子走到一起。

“大哥，你在騙我吧。”

好久的沉默後，他歎了口氣，語氣垂垂和緩下來：“士雲，不是我說你，陛下能把打算奉告我，是因為他還信賴我，就像當年武天子信賴翁叔那樣信賴我金氏……”

你的經曆是真的，我信賴，但你最後還是對我扯謊了。

“你不該把這些東西奉告你那幫朋友！”他氣憤至極地指著金龍的腦袋怒斥，“倘若陛下變動鹽鐵稅的打算事前泄漏了風聲，到當時估客們乘機攫取暴利，天下的百姓都要遭殃啊！你不怕掉腦袋？”

“為甚麼？”金龍頓時不安閒了，他長長歎了口氣，兩隻手攥起拳頭，“小傢夥兒，你要曉得，都城阿誰處所……”

“小毛頭，你有想去的處所嗎？”金龍俄然問道，雙目望著蒼茫的夜空，“如果有的話，你奉告我。如果你厭倦了這座小城的餬口，我能夠帶你去任那邊所。”

“算了吧，”金龍的語氣稍稍和緩下來，他在船艙裡來回踱了幾步後帶著幾分頹唐地倚在窗戶中間，“想找一個安寧的處所都很難。烽火不久就會燒到這邊，我們現在很被動，隻能隨機應變了。”金龍低著頭，胳膊環繞在胸前，汗水順著他的脖子滑落下來，浸濕了青色的薄衫。額發下的那雙瞳孔裡射出鋒利的光芒，如同刀鋒普通，劃過沉寂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