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話 臨江故人[第1頁/共4頁]

但是商船一多，賊船也就跟著來了。開端江賊另有很多，但很快這類群賊盤據的局麵就被突破了。勝出的一夥江賊步隊強大，幾近兼併了整座臨江城的江岸。他們常常厚著臉皮向來往的商船要財物，不然就刀棍相加。

“彆跟我提起沙沙姐……”少年一副欲哭無淚的模樣，眉頭皺的像個麻花，黃色的頭髮彷彿要直立起來，“明兒一早我非得被她趕下水不成。”

而這超脫蕭灑的背影裡，卻不知埋冇了多少年的風雲變幻與腥風血雨。

……

臨江城江岸邊的平常風景大略就是如此。這座城固然小一些，老舊一些，但畢竟是巴蜀一帶長江水路的貿易中轉要塞。一到歉收的時節，很多商船來往頻繁。大街冷巷裡商店遍及，酒坊門前的旌旗在稠濁著茶香和橘子香的風裡飛舞，叫賣聲此起彼伏。這一帶的朱門望族有很多，但多數恰好不肯擺出仗勢欺人的模樣。因而小孩子們也非論凹凸貴賤，常常三五成群地混在一塊兒，爬樹遊水，累了街上買個糖葫蘆，吃得臉頰和雙手黏糊糊的。

“哈哈……他們就是管不了我，由著我來。”少年帶著幾分對勁地笑了。臨江甘氏也算是一方豪族，雖稱不上家舍連綴，但也人丁昌隆——隻可惜甘府老爺的庶出子甘頎，平生命途多舛，他獨一的兒子，也就是這個金頭髮的少年，也在出世後不久就落空了母親。

“不堪回顧的經曆，多惱人，想它何為，”金龍皺眉點頭，解下腰間的酒葫蘆抬頭灌了一口，“喏，你頭頂上那傢夥，他暮年不比你好打哪兒去。你該學學他，瞧這傢夥活很多安閒。”

“彆逗了，我叫飛，翱翔的飛——哥們兒你若不介懷，今後叫我蘇飛也成。”

“唔……”蘇小四強忍住笑，脖頸上的小圓腦袋搖得像撥浪鼓，“誰叫你，每次競走都耍賴皮。不過你如果不會水，還能稱得下水賊麼。”

少年身後站著一個女孩，約摸十六七歲的年紀，個頭高，頭髮編成很多麻花辮兒，皮膚烏黑，眼睛水靈，一口牙出奇的白。

“乾勁真大——從速下來，小黃毛，”女孩兒朝他揮揮拳頭，“這小子也忒玩皮。”

“他還耍賴嘞。”

“本來是如許啊……”少年如有所思地點點頭，“也就是說，我爹他會當大官、發大財嘍？那真是太好了！”

沙摩莉抿嘴一笑。

少年昂首看著白帆，出了神。

麵前的少年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棱角清楚的臉上儘是縱橫的汗漬。此時正逢著隆冬時分，陽光烈得灼人。少年光著脊背，皮膚被火辣辣的陽光烤成淡淡的古銅色，金黃的頭髮色彩更顯得刺目。

“耍就耍唄。他年紀小，你當姐姐的，讓著他。”

“發楞呢，小毛頭？”金龍的聲音一貫沉穩而富有魅力，“不怕太陽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