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三五 對酒當歌(三)[第2頁/共4頁]
“徹骨教了我三樣事情――輕功、匕首、喝酒。我常常想他若能活到明天,瞥見我現在的模樣――是不是會歡暢――起碼不至於丟他的臉,讓他太絕望吧?可他若真能活到明天,我也不必是明天的我。我多數,也不會在黑竹了。”
“這些話當然不能說與我母親。我爹在我內心固然很淡,可對她而言卻應當毫不一樣。她也冇籌算我答覆,隻叫我自去睡。我後半夜睡著了,她卻給徹骨寫了一紙短簡。第二日一早,她就予了我這支木釵,要我在徹骨來的時候轉交他。她說,她想對徹骨說的,儘數都在這釵中了。”
“我也曉得,將‘殺父仇敵’這四個字冠在他頭上實不公允,可黑竹會不就是那麼回事――你殺這個,他殺阿誰,我爹死在誰手也不過是天意,或是偶合。但是我翻來覆去想了大半夜,竟也冇法對徹骨生出一絲恨意。不管彆的,起碼這麼久以來,他是我們母子的仇人,遠勝於仇。
“徹骨也不帶我走遠,大多也是天氣將黑,帶我在屋頂坐一坐,或是把四周幾個屋頂都走一遭,指導給我這是誰家,那是誰家。厥後他嫌我走得笨拙,便開端教我輕功。那以後,白日也能帶我出去了。
他不知又想到了甚麼,沉默怔忡數久,方醒過神來似地伸手再握酒杯,接著道:“我還記得,那天早晨我娘用他帶來的東西烙了幾個菜餅,他拿匕首給阿誰死去的‘兄弟’刻了塊靈牌,擺在那麵牆的處所。我留他吃餅,他也不吃,放下匕首,擺好靈牌,交代我們偶爾擦一擦,就走了。
“這個答覆實令我震驚。在此之前,我冇想過他是做甚麼的。實在這些事若細想當然不會毫無端倪――或許,我娘早就猜到了?又或許,隻是成心避不去想?對我來講,就是阿誰早晨,我第一次曉得他是個殺手,曉得這鎮子到底是個甚麼處所,曉得我們麵前的這小我,我視作師父的這小我――本來來自‘黑竹’――殺死我父親的阿誰‘黑竹’。”
“但擦得最勤的實在是他本身――他厥後經常過來,將酒祭那人,也趁便給我們帶些口糧,免我們母子出門撞見外人的費事。我娘雖知不該無緣無端受人恩德,但卻也是為了我――此地的確安穩,能保我無虞,如果分開此地,更不知何時纔有這般處所。以是就想等我將雲夢之學都背通了以後,再行計議。
“那你的意義是,當年徹骨他――他對你母親成心?”秋葵多少有點驚奇。“我覺得他的年紀該與淩厲差未幾,當時候……”
“他也冇問你們的來源?”秋葵插言。
他稍稍止落話頭,將目光移向秋葵,“你帶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