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三五 對酒當歌(三)[第3頁/共4頁]
“那你的意義是,當年徹骨他――他對你母親成心?”秋葵多少有點驚奇。“我覺得他的年紀該與淩厲差未幾,當時候……”
“是那對……”秋葵脫口而出。
“就是說你是――是因為徹骨的原因,厥後才入的黑竹?”秋葵謹慎試問。
“我就去問我娘,我問她,徹骨到底是我們的仇敵嗎?我娘說,‘如果你想尋他報仇,他就是仇敵。如果你不想,他就不是。’我說,‘我不想。你想嗎?’我娘說,‘我想報仇,但不是找他報。’我內心就鬆了口氣,我便說,‘既然娘也不將他當仇敵,那為甚麼還這麼苦衷重重,睡不著覺呢?’
“他也冇問你們的來源?”秋葵插言。
“在――在那邊。”秋葵起家去摸方纔清算出的行李,從本身的物事裡找出那支古舊木釵。“在內裡,我冇動過。”她交給沈鳳鳴。
“是那對耳環。銀穿耳,珍珠墜。我至今都能想起第一次拿在手裡的模樣。”沈鳳鳴的目光有種非常的悲慼,語氣卻抑壓著,“在洛陽的時候,我母親彷彿也常打扮――但我一點也記不得那些扮飾。大抵是這一年多她過得太貧寒,我都好久冇見過如許的東西了,以是……”
“我當時內心說,這間屋裡供奉的‘陌生人’本就是這裡的仆人――固然素未會麵,但我們住在他的屋子裡,吃他的也用他的,我阿誰爹即便在活著的時候,能給我的不也就是這般罷了?再者,我爹身後,莊裡天然有人立牌,牌位天然有人擦拭,用不著我們;而這個陌生人,卻隻要徹骨記取――隻要我們念著。
他不知又想到了甚麼,沉默怔忡數久,方醒過神來似地伸手再握酒杯,接著道:“我還記得,那天早晨我娘用他帶來的東西烙了幾個菜餅,他拿匕首給阿誰死去的‘兄弟’刻了塊靈牌,擺在那麵牆的處所。我留他吃餅,他也不吃,放下匕首,擺好靈牌,交代我們偶爾擦一擦,就走了。
夏琰與秋葵聽到此處,對視了眼,都冇有說話。
“之前我也順口問過他一兩回,他都含混以答。那天卻第一次答覆我們,說去殺人了。
“我娘沉默了好久,隻說了句,‘鳳鳴,我們母子兩個,每天都擦一個陌生人的牌位,卻冇有給你爹立一塊牌,是不是很奇特?’
沈鳳鳴接過來,將木釵也凝睇了半晌。“分開沈家時,甚麼都放棄了,唯有這支木釵,我娘不肯離身。這釵子若要說戴,粗陋得很,若要說內有乾坤,工藝又粗糙得很,隻不過是雲夢傳了數代之物,算有些意義,她不捨得丟。那段日子,她獨一的金飾隻要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