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五 命若琴絃(十五)[第3頁/共4頁]
君黎也就坐了,道:“師父要問甚麼?”
“師父……此次如何……親身來了。”君黎反而顯得嚴峻,曉得此際也已不成能提起沈鳳鳴的事,隻能先與他了了過往齟齬,可若要開口認錯卻也偏不知從何認起。
那一對師徒一坐一跪,君黎低著頭,目光並不與他相遇,隻又不知沉默了多久,久到膝頭都有點微麻起來,才聽朱雀道:“傳聞你在梅州受了傷?”
室內點了燈,那燈火卻被吹得昏昏晃晃的,照得坐在桌前的朱雀麵孔愈發暗淡難測。他此際顯得精力有些不敷,像是也有些疲憊於還要與君黎舊事重提,抬頭凝睇這個好久未見的弟子,隻是沉默。
君黎念及沈鳳鳴此際或許正身陷險境,可卻也知現在頂撞徒增他忿,咬唇強忍了未曾言語,目視那桌麵上為朱雀手掌壓出的一道模糊裂紋,沉默不語。朱雀情感彷彿也是難平,卻不欲啞忍,拂袖站起,冷冷道:“給我跪著!”竟單獨去了裡榻帳內。
君黎點頭,“冇。”
他俄然已不欲逼他,轉為一歎:“你不必嚴峻,你的私事我管不了你,也不會管。隻是你既然肯返來見我這個師父,我便不想見你再有甚麼躲躲藏藏。”
他並不肯否定兩人現在的相悅,卻也不知本身又能明白說出與她真有甚麼樣的乾係嗎?即使他能說――他也不知朱雀問話的目標――夏錚就因與本身的父子之係而受了他忌恨,刺刺會否也因與本身有任何靠近聯絡而令他不喜、而墮入一樣的險境呢?
“這個……是真的。”
朱雀嘲笑:“這麼說你現在知錯了?”
秋葵隻見君黎也昂首向本身望了眼,那意義彷彿是叫她放心。她心中雖萬千言語,也隻能欲言又止,點點頭,斂衽而退。
見君黎冇有便動,他眉心微皺,語聲又已不平,“起來!”
君黎未料他會問這一句,一時竟是不知如何作答。“我和刺刺……”
朱雀已懶於對那些舊事多言,“你坐下,我再有些彆的事情問問你。”
朱雀哼了一聲,“口裡叫著師父,內心想必還恨得緊吧?”
拂曉大抵是盛暑的日子裡最風涼的時分了。清冽敞亮的鳥叫聲在屋外明示著昨夜那看似要到臨的風雨畢竟將來。統統似是歡娛而調和的,這氛圍也像侵入了兩人那對峙的表情,彷彿統統的煩躁都已為一些更溫緩的感受所替代。
朱雀看起來麵色稍好,眼皮略動,轉向秋葵:“你早點歇息,有甚麼話,來日方長,儘可來講。”言下之意,便是要她本日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