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五 命若琴絃(十五)[第2頁/共4頁]
朱雀辨得出單疾泉的筆跡,神采雖猶疑,卻也找不到來由不信。君黎與刺刺在梅州同時受傷的事情,俞瑞也對他提過,隻是俞瑞對於兩人受傷的委曲並未親見,自也未能說得太細。此信提及君黎是為救刺刺而傷,也算多少消解了朱雀心中疑問。
君黎念及沈鳳鳴此際或許正身陷險境,可卻也知現在頂撞徒增他忿,咬唇強忍了未曾言語,目視那桌麵上為朱雀手掌壓出的一道模糊裂紋,沉默不語。朱雀情感彷彿也是難平,卻不欲啞忍,拂袖站起,冷冷道:“給我跪著!”竟單獨去了裡榻帳內。
“師父,這事情……不是如許說的。”君黎額頭竟有些盜汗排泄。朱雀言語當中公然已暴露了幾分對刺刺的仇視來,不由得他不怕。“如果秋葵的話――如果秋葵碰到一樣的險境,我也一樣要不吝性命救她,我……”
朱雀哼了一聲,“口裡叫著師父,內心想必還恨得緊吧?”
拂曉大抵是盛暑的日子裡最風涼的時分了。清冽敞亮的鳥叫聲在屋外明示著昨夜那看似要到臨的風雨畢竟將來。統統似是歡娛而調和的,這氛圍也像侵入了兩人那對峙的表情,彷彿統統的煩躁都已為一些更溫緩的感受所替代。
“口是心非。”朱雀點頭,“君黎,你是否感覺昔日我逼你之處甚多――當日你一怒而走,除了因為夏錚,是否也因你早已積怨在心?”
他不容君黎言語,又接著道,“至於秋葵……她這些日子一向以你為念,不過你人冇返來,我亦無可消解她那般執意。現在倒是能夠了。”
“他說的便是真相了。”君黎道,“單前鋒他在梅州與我見過――他是留書邀我的,師父若不信,看這個就曉得。”
可君黎已屈膝下跪。拋開其他統統不顧,就算不為了要他諒解,他感覺,本身也欠他實多。
室內點了燈,那燈火卻被吹得昏昏晃晃的,照得坐在桌前的朱雀麵孔愈發暗淡難測。他此際顯得精力有些不敷,像是也有些疲憊於還要與君黎舊事重提,抬頭凝睇這個好久未見的弟子,隻是沉默。
“他為何邀你?”朱雀明顯並不信賴,“你不必顧忌,但說真相便是。”
這個年青的羽士是他幾十年來獨一能夠看得上眼的弟子,朱雀明白,即使君黎有天大的錯誤,本身也不但願落空這個弟子,正如君黎也定不肯落空這個現在獨一可光亮正大喊出口的師父纔會跪此一夜未曾拜彆――何況,那些小小的過節又能稱得上甚麼“天大的錯誤”嗎?比起相互曾帶來的那些表情之依托,那些又算得甚麼!
“徒兒不敢。”君黎應得老誠懇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