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漢正街的野蠻擴張[第1頁/共3頁]

“老劉！“他下車就攬住瘦子肩膀，這個行動讓工商禮服下的槍套若隱若現，“區裡剛開完'掃黃打非'擺設會...“

“中午十二點前清場。“我扣上雷鋒帽，尼龍襪在雪地上踩出深坑，“對了...“回身時軍大衣下襬掃落關公像，暴露藏在香爐後的私運Walkman，“奉告三爺，他侄子屍身在殯儀館17號櫃。“

老王瞪著輿圖上江漢路交叉口的黃金位置，喉結轉動得像吞了顆生雞蛋。那幾處是國營百貨公司的燒燬堆棧，玻璃櫥窗上還貼著1989年春節促銷的退色海報。

“柱子哥。“我調劑焦距直到看清錄相帶標簽，《1990.1.7江漢路械鬥》的筆跡清秀得可疑，“去請周所長看場好戲。“

等工商所的人灰溜溜走遠，張鐵柱俄然從聲響箱底抽出個牛皮紙袋。三十張黑膠唱片內頁上，鄧麗君穿戴旗袍淺笑——每張夾層都藏著十張第三套群眾幣。

暮色染紅漢正街時，我在堆棧二樓架起軍用望遠鏡。劈麪茶社裡，趙三爺的紫沙壺正冒著嫋嫋熱氣。他身後站著穿工商禮服的瘦子，兩人中間那台日立錄相機閃著紅燈——這年初能搞到這類設備的，隻要海關緝私科。

“後生仔...“他俄然用鞋尖踢開角落的紙箱，暴露半截三洋灌音機，“趙三爺今早派人傳話，要收漢正街的'雪災財'。“

“小謝啊。“周明遠回身拍拍我肩膀，指腹在迷彩服肩章位置重重按了三下，“年青人要合法運營。“

“三爺想要多少？“我用心讓嗓音帶上十八歲少年應有的顫抖。

“一萬兩千四百整。“我參軍大衣內袋取出帆布包，周明遠昨晚親手補綴的針腳在晨光裡泛著青線特有的光芒，“多出來的四百算利錢。“

“五千押金，月租八百。“我推疇昔兩捆鈔票，“剩下的一萬...“手指導向輿圖邊沿的消防栓，“夠打通二十個蓋印的。“

張鐵柱剛分開，樓下俄然傳來玻璃碎裂的爆響。三個穿皮衣的地痞踹門而入，領頭的黃毛手裡鐵鏈正滴著血——是早上被退伍兵打斷鼻梁的阿誰。

二十個穿綠戎服的男人堵死了整條街。他們冇領章帽徽，但肩上56式半主動步槍的烤藍能晃花人眼。周明遠走在最後，警服外套著件將校呢大衣——這可不是派出所長該有的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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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謝老闆！“老王從成堆的尼龍襪包裝箱後探出頭，塑料拖鞋踢翻的火盆濺起幾燃燒星，“貨款盤點好了？“

“不。“張鐵柱翻開堆棧地板，暴露上麵整箱的私運電子錶，“他說是趙三爺貢獻的買命錢。“

“周所長給的？“我撚著紙幣邊沿的紅色公章，這是銀行金庫纔有的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