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理想與平行線[第3頁/共5頁]

天哪，我毫無形象地大張著嘴。一向覺得他有十5、六歲了，真的才十三歲麼？長那麼高，又一臉與春秋不相襯的淡定安閒。想起他說五年前學過漢語，那是他八歲學的？過了五年還起碼能跟我對話，他的腦細胞到底有多強啊？

他也站起，對著我必定地點頭。聲音固然不高，卻充滿慰人的信心：“你能夠的。”

他有些躊躇，終究還是坐了下來，謹慎翼翼地與我拉出一段間隔，伸出骨節纖長的手在火上取暖。

“嗬嗬，如何會嫌棄呢？你但是我的拯救仇人。”

“但是，傳戒師唯有受了大戒十年以上，且熟知大律，纔有資格為人剃度、為人授戒。我離此還太遠，你怎能稱我為和尚呢？我還未受大戒，你應當稱我為Sramanera。”

我用力點頭，反覆再念一次：“抱負，就是你畢生想要尋求，能夠讓你為之鬥爭平生的目標。”

收回擊，當然不能奉告他我是為了冇帶相機而遺憾。我感慨道：“你看這些足跡，很快就會消逝，就像人活活著上一樣。”

他張嘴想說甚麼，又搖了點頭。眼裡還是透著一絲蒼茫：“現在還很難用漢文說明白，等我學漢語到了能夠講明白這個事理，我再跟你說。”

這這這……我愁悶，這不是在吊我胃口麼？

我一手撐頭，問他：“你為甚麼想學漢文？”

他停頓住，夙來安靜的臉上飛過一絲紅暈，眼裡卻有模糊的驚駭。隻一小會，又敏捷答覆到以往的淡定。

他轉頭望我，晶亮的眸子清澈如泉水：“漢人有很多好處，醫藥，律曆，技藝都比龜茲人強。家中有很多漢文文籍，我想看懂。”

我乾巴巴地答覆。內心實在還是有點介懷，我竟然比他大了十歲。不對不對，如何都是他比我大兩千歲。唉，這個相對春秋與絕對春秋，會讓人越想越胡塗。從速拍拍腦門，問他：“那你想好了麼？為甚麼削髮？”

駝鈴悠悠，徐行前行在無邊無邊的沙丘上。不知不覺間，我們已在大漠裡走了八天。我裹著頭巾轉頭看，四指對比出相機鏡框，拉動著取景。指框中呈現一幅絕美的畫麵：斜照的陽光，金色沙濤上一行行駱駝的足跡，一向延長到遙不成及的天涯。風掃過，如同掀起細碎的波浪，一點點恍惚這些足跡。

“等等！”我做手勢打斷他，嚴厲地問，“你到底幾歲？”

還是少年心性，他揚起嘴角，眼底浮出鎮靜與等候：“我現在學的字還太少，等我學好了，我就能看懂。”

他目光熠熠，閃爍著動聽的光彩。調子舉高，瞻仰星空：“以是，我也要像你一樣，立下能夠鬥爭平生的弘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