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民國二十五年(1936)[第17頁/共23頁]
現在是十九日午後一時半,我和兩乖姑分開,已是九天了。現在閒坐無事,就來寫幾句……這幾天較有來客,前天霽野、靜農、建功來。明天又來,且請我在同和居用飯,兼士亦至,他總算穩定政客,以是也不對勁。明天幼漁邀我吃夜飯,擬三點半去,彆的我想不該酬了。周啟明頗昏,不知外事,廢名是他薦為大學講師的,以是無怪進犯我,狗能不為其仆人吠乎?劉複之笑話很多,大師都和他不對,因為他端住李石曾以後,早不睬大師了……
當舉國唱高調之時,我不怕唱低調;本日舉國彷彿要唱低調了,我不敢不唱一點高調。
八道灣在西城,是名副實在的一條曲折的冷巷。進門去,一個冷蕭瑟落的院子,多數個院子積存著雨水,我想這就是“苦雨齋”定名的由來了。臨街一排屋子算是客堂,地上鋪著涼蓆,陳列粗陋……上房是一明兩暗,明間像是書庫,橫列著一人多高的幾隻書架,中西冊本雜陳,但很整齊。右麵一個暗間房門虛掩,不知何為麼的。左麵一間明顯是他的書房,有一塊小小的鏡框,題著“苦雨齋”三字,是沈尹默先生的手筆,一張龐大的柚木書桌,上麵有筆筒硯台之類,清清爽爽,一塵不染,彆的便是簡簡樸單的幾把椅子了。按例有一碗清茶獻客,茶具是日本式的,帶蓋的小小茶盅,小小的茶壺有一隻藤子編的提梁,小巧而淡雅。永久是清茶,淡淡的青綠色,七分滿。屋子是頂淺顯的北平式的鬥室子,但是四白落地,幾淨窗明。
人們當然不會健忘,周作人在老友李大釗就義時震驚、哀思的景象。當《順天時報》頒發文章肆意向李大釗的英魂大潑汙水時,周作人氣憤了,持續頒發《偶感》《日本人的美意》等文,保衛李大釗的一世英名,說他是“以身殉主義”的高風亮節之人。文章正氣凜然。周作人還與胡適等人庇護李大釗遺孀、遺孤,心中還惦記取李大釗文集的出版。
我們再看看魯迅去世當天,周作人在接管《大晚報》采訪時關於魯迅的說話:
並不“專談風月”,對乃兄熟諳透辟
兄弟間近似這類的文中有話,筆鋒一轉,便成棍棒,不包涵麵地敲打對方,彷彿很多。魯迅的《“京派”和“海派”》一文,寫的是關於“京派和海派”的爭辯題目。1933年10月18日天津《至公報·文藝副刊》頒發了沈從文的《文學者的態度》一文,恥笑上海作家。不久,上海作家蘇汶撰寫《文人在上海》一文加以辯駁,沈從文又寫《論“海派”》等文。而後,報刊上展開了關於“海派”和“京派”的爭辯。魯迅“趕了一下熱烈”,插手了爭辯,趁便在文中給了周作人一槍,文中說“這回卻有了真正老京派的題簽”,“真正老京派打頭”等語,實際上指1935年出版的施蟄存編的《晚明二十家小品》一文,開首說:“因為悠長冇有小孩,曾有人說,這是我做人不好的報應,要絕種的。房東太太討厭我的時候,就不準她的孩子們到我這裡玩。”房東太太,便是周作人的夫人羽太信子。據俞芳寫的《周建人是如何分開八道灣》一文說,羽太信子曾不讓孩子去看魯迅,並且謾罵讓他冷僻死。這話使魯迅和朱安很受刺激。有了孩子的魯迅在《從孩子拍照提及》中舊事重提,憤激猶在,且多了些對勁的調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