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心憂入宮門[第2頁/共4頁]

婦人單手扶額，微閉雙目，輕語道：“真是吵得本宮心煩。”

見劉娘子終究對勁拜彆，喚作瑾瑜的都人亦是癱倒在地上，自語道：“又是一條性命。”

“是，”車內女子聲音如黃鸝般清脆好聽，荏弱中帶有幾分有力，彷彿非常怠倦。

此時已將酉時，禁衛軍都已開端在玄武門四周盤桓保衛，“女人快些隨老奴出來吧，”老都人卻不似方纔那般焦灼，反倒是安寧了些許。

女子一見老都人起首福身施了個禮，綿綿笑意溫婉動聽，細聲道:“剛纔路上出了點事兒，偶然擔擱，叫姑姑久等了。”

老都人領著張家女人疾步走去叩了叩桌案，怎料那人並未言語，單隻是睜眼瞧了一下，而後又閉目，老都人佯作慍怒，“衛公公，這位是滄州來的張家蜜斯，您這會兒不睬會，如果擔擱了甚麼事，怕是，太後孃娘那兒說不疇昔吧。”

說話間那衛公公已抬起了頭，一臉的不甘心，翻開擱在桌角上的名冊，提筆冷冷問道：“叫甚麼名字？”

那劉娘子本來便是方纔侍立在婦人身側的都人，想必是這安喜宮的主事姑姑，本是三十高低的年紀，可目光淩厲，臉孔凶惡，轉刹時便叫她看起來老了很多。

“淑妃娘娘？”

玄武門前空蕩如野，唯獨側門前站著一個身著栗色粗布襖裙的老都人，神采煩躁的張望了好久，又不時回顧朝門中望去，見得門中一內官耐煩不住的拜彆，終究狠下心，長歎了一聲便也回身欲要出來。

“何事如此喧鬨?”靛衣婦民氣神大抵安寧了些許，蓮步移至殿外，漫不經心的睨著疾步走來的劉娘子。

“無妨無妨，來了便好。”

那老都人進了玄武門後見四下裡又無人，才自袖中取出一塊玉牌遞至張均枼手中：“女人來得但是遲了三個時候，鹹陽宮那頭早早的就已篩出了五十人，不過幸虧選秀之事都是由禮部經手，沈大人已為女人留了牌子，女人待會兒到了鹹陽宮，隻需將這牌子交給帶路的都人便是了。”

說罷，劉娘子旋即伸過手來扯住矮個子都人的右耳，作勢要將她拎起，另一個都人自知難保全麵，忙衝上前去扯住劉娘子的手臂，低聲道：“姑姑，奴婢知您年後就要出宮了，到時定是要嫁人的，總不能冇些好點兒的嫁奩呀，奴婢這兒另有個上等的翡翠鐲子，奴婢是用不著了，不知姑姑可看得上？”

“冇有？”萬貴妃眉心緊攏，“如何會冇有?！”

時價寒冬臘月，大雪初融，簷上的雪水不住滴落，冰冷得叫人不敢靠近，卻見兩個年若十四五的都人捧著銅盆站在簷下，手雖已凍得通紅髮紫，可她們倒是笑容不減，毫無怨色。

“如果夜裡頭夢魘了倒還說得疇昔，可這明白日兒的，竟還給嚇醒了，真是好笑，”這個頭稍矮的都人言語間略帶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