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心憂入宮門[第3頁/共4頁]

“汪家蜜斯？”衛公公木然，“娘娘，這山西來的淑女本就極少，且多是張姓，可未曾有個汪家蜜斯呀。”

那劉娘子本來便是方纔侍立在婦人身側的都人，想必是這安喜宮的主事姑姑，本是三十高低的年紀，可目光淩厲，臉孔凶惡，轉刹時便叫她看起來老了很多。

“罰你們在這接雪水，冇想到你們竟私底下群情主子的是非，看我今兒個不把你們拎到娘娘跟前好打一頓。”

還未及那婦人開口，都人便重重磕下頭，“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求娘娘饒了奴婢，求娘娘饒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娘娘饒了奴婢……”

方纔送走了張家淑女，衛公公又見著一身靛衣的婦人帶著都人鵠立在側門旁，免不了心驚肉跳，怎的又是哪陣風把這尊大佛也吹來了，因而趕緊走疇昔伏地而拜，“奴婢叩見貴妃娘娘。”

“河間府，興濟鎮，家父單名一個‘巒’字，是國子監生。”

時價寒冬臘月，大雪初融，簷上的雪水不住滴落，冰冷得叫人不敢靠近，卻見兩個年若十四五的都人捧著銅盆站在簷下，手雖已凍得通紅髮紫，可她們倒是笑容不減，毫無怨色。

這才見一身著鵝黃色大袖對襟短襦長裙的年青女子自馬車高低來，那女子麵龐姣好，身姿曼妙，隻是麵龐略顯蕉萃。

說話間那都人已取動手頸上的鐲子順勢塞在劉娘子的手上，轉而便見劉娘子會心一笑，悄悄將鐲子塞進袖中，而後狠狠拽起矮個都人闊步分開。

“何事如此喧鬨?”靛衣婦民氣神大抵安寧了些許，蓮步移至殿外，漫不經心的睨著疾步走來的劉娘子。

話音未落，驀地一聲嗬叱：“你們兩個在嘀咕甚麼！”

語罷，劉娘子當即會心，便側目瞧了眼守在殿門口的兩個都人，狐假虎威的斥道:“把她拖下去，亂棍打死！”言畢立馬扶著婦人的手臂，笑道：“娘娘，可好些了？”

本日的安喜宮比起昔日來，倒是非常的喧鬨，隻是喧鬨中又略帶陰沉，鵠立在打扮台前的婦人著了一身靛色襖裙，身形雖不纖長卻又飽滿地恰到好處，妝容精美得空，可滿頭的金飾卻襯得她略顯富態。這婦人看來約莫四旬的年事，蛾眉螓首，口若櫻桃，一雙桃花眼驚懼充盈此中，眼神迷離仿若失了魂，額角不時排泄幾滴汗珠，侍立一旁的都人吃緊忙忙遞過水來又折回身為她拭去額角的汗。

“淑妃娘娘？”

太子選妃自是比不得天子選妃那般陣容浩大，僅側門裡安設著一張桌案和兩隻凳子，那邊坐著一個青玄色穿著的公公，正單手托著下巴側倚在桌案上打盹兒。

老都人領著張家女人疾步走去叩了叩桌案，怎料那人並未言語，單隻是睜眼瞧了一下，而後又閉目，老都人佯作慍怒，“衛公公，這位是滄州來的張家蜜斯，您這會兒不睬會，如果擔擱了甚麼事，怕是，太後孃娘那兒說不疇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