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第3頁/共6頁]

劉良女似羞窘不堪，雙手緊緊攥著，衣袖捲起，能看到通紅的手背和變粗的指節。

一夜無話。

想起能持續宣讀上千言，半點不錯氣味的寧瑾扶安等人，不由得心生佩服。

臉上的傷如何回事？

吏目早有預感，又道：“你進府時，是和出身涿鹿的劉氏女同車？”

拜過弘治帝牌位，朱厚照一身山川日月袞服，十二旒冕冠，脊背挺直，神采寂然，自殿中行出。

緹騎冇有分開太原，卻不再三天兩端登門，王府高低均鬆了口氣。

除下廣大的布裙，抹去臉上的黑灰，蓮步輕移，柳腰款擺，不看帶著傷痕的雙手，唯見眼波流轉，豔色更勝往昔。

劉良女哽咽點頭。

看來，不管做哪個行業，都必須有超出凡人的本領。於天子近身服侍的寺人而言，察言觀色以外，肺活量必然要高。

棲在樹上的夜梟展開雙翼，旋撲而下，刹時捕獲盯準的獵物，撕碎下腹。

楊瓚身兼翰林侍讀和詹事府左諭德，領到的犒賞是雙份。送賞的中官是個生麵孔，倒是滿臉笑容，帶著幾分靠近。

文官乘轎，武官騎馬。如楊瓚如許的從五品，還是隻能步行。

無法走到珊瑚樹旁，手在楊土麵前揮了揮，後者才乍然驚醒，看著楊瓚，神采漲紅，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顧卿側身，引楊瓚至雲蓋中，數名錦衣衛分立兩側，直往承天門。

劉良女點頭。

吏目壯著膽量上前，聽呂長史這般如此，如此這般叮嚀一番，先是一驚，旋即用力點了點頭。

二鼓以後，禮官唱祝。

劉良女點頭。

“死、死人了！”

縣衙戶籍和路引辦理不嚴，媒婆利字當頭，被人鑽了空子，同晉王府何乾？

城門大開，下方人頭湧動。

“禮！”

楊瓚叫了一聲，楊土冇反應。又叫一聲，還是冇反應。

近中午，鴻臚寺設寶案於奉天殿東，從殿內至承天門，錦衣衛端然肅立，分兩側設雲盤雲蓋，其上色采光鮮，盤龍火珠昭然。

唸到最後，楊瓚嗓子發乾，麵前模糊有金光閃動。

為何死了？

少時，奉天門大開，百官朝覲。

朱厚照高踞龍椅，楊瓚立在丹陛之下，彷彿又回到殿試當日。

“陛下口諭，賀楊侍讀燕徙。”

出售她的奴婢，代她死了，也算是便宜。害她的樂工，宮人，乃至王妃，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廚娘和門房都在廳外，楊土蹲在珊瑚樹旁，看著鑲嵌在底座上的十幾枚寶石，眼睛瞪圓，嘴巴大張，好久不動一下，似已魂飛天外。

手捧聖旨，出不得丁點不對。這一腳跌實了，受傷與否兩論，怕又要住進詔獄。

“西門？”

天仍有些暗，路上行人未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