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2頁/共4頁]
成化年間,楊家同閆家交好,起家以後,依祖輩商定,楊氏族長嫁女入閆氏,以輩分來算,恰是楊瓚的伯祖母。
秋闈高中,春闈亦可落第。鄉試在後,誰言會試不能一鳴驚人?
自此,兩族仇怨漸深。
事情並不難,隻要一頓拳腳,充足他躺上幾月。更暴虐些,將事情做絕,廢了他的右手,毀了他的麵貌,再無晉身能夠。
春夏爭水,秋冬爭地。弘治初年,遇朝廷分撥丁徭,閆家藉機狠狠坑了楊家一回,使得兩家樹敵更深。
書童楊土趁機湊過來,低聲道:“四郎,最早說話的我不熟諳,他身邊的那人我識得。”
說話時,楊瓚拱手施禮,做出謙善姿勢,更顯得樸拙。
“無話可說了?”
閆桓同楊廷和反麵,幾番彈劾,大有水火不容之勢。楊大學士為今科考官,除了已經站隊的官宦監生,瘋了纔會同閆璟莫逆訂交。
京師重地,刑部衙門,順天府,錦衣衛,東廠,哪處不是睜大眼睛,盯著這些春闈的舉子?被前二者存眷,另有喊冤的餘地。趕上錦衣衛和東廠,不死也要脫層皮!
他先時就感覺不對,此人明著是為他說話,實際卻在挖坑給他跳,更是一挖一排,一個比一個深。
“非是過謙。”楊瓚端方麵孔,擺出一副墨客意氣,道,“吾實非機靈之人,隻得蒙師贈言‘文以拙進’,服膺賢人之言,以勤補拙,不忘自勉,方有本日。”
弘治十二年,己未科舞弊案前,倒下的不但唐寅,更有曾為東宮講學,時任禮部右侍郎的程克勤。
楊氏不肯罷休,閆氏騙婚本就在理,萬般無法,隻能承諾放妻。
想坑他?
楊氏有多盼望楊瓚金榜落第,閆氏就有多想將他踩在腳底。
王炳等人終認識到不對,酒氣退去,神采開端變白。
待體味後果結果,當即皺眉,看向王炳等的目光非常不善。正要出言,忽聽身邊人道:“這幾位仁兄應是酒醉,口出無狀,當不得真。”
“楊賢弟幼年英才,我甚是佩服。滿朝之上,唯有楊大學士堪與並提。然詩詞亦非小道,朝中李公多有推許,言‘文必秦漢,詩必盛唐’。賢弟覺得如何?”
“是閆家人。”
一番話,不但擺副本身,更吹噓了在場舉子。不管中與不中,都被-騷-到癢處,有幾分飄然。順帶的,給閆璟也挖好了坑。
富養之女,怎堪如此熱誠!
三年後又是春闈,既有先科,又有掉隊,那裡另有本身出頭之日?
不過兩息,楊瓚已參透內裡關竅。
涿鹿閆家的事,他本不想管,何如閆大郎笨拙不堪,自作聰明,差點獲咎滿榜貢士。
那人卻未理睬閆大郎,而是笑對楊瓚拱手,道:“古有甘羅十二為相,唐宋豪傑,幼年成名者不知凡幾。本朝亦有不及弱冠,幼年落第,金榜落款的賢德。同榜有此英才,吾等該與之共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