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清河（下）[第3頁/共4頁]

分開了水綠南薰殿時已是次日上午。雖是西幸，早朝卻不成廢，玄淩還是前去視朝，叮囑我睡醒了複興。

玄淩道：“情麵也罷了，你喜好纔好。”這才坐下三人一起品茶。

我臉上微辣，亦笑：“叫容華姐姐諷刺。”

我舉了團扇障麵，冒充憤怒道：“這話臣妾可聽的明白，皇上把臣妾比做小人呢。臣妾可不依。”說罷一拂袖道：“皇上不喜臣妾在麵前，臣妾辭職了。”

浣碧大驚，立即跪下道：“蜜斯何必如此說？”

玄淩嗬嗬一笑：“還不是老六，費了極大的工夫才尋了這半斤‘雪頂含翠’來，真真是好茶。你也來品一杯。”

我蹙眉深思道：“我曉得。她的跟在和我恁多年，我是信得過的。毫不會與曹氏連累一起來出售我。”

玄淩點頭道：“也好。溫儀比來老是哭鬨，江太醫常為你把安然脈，也讓他看看溫儀如許哭鬨是甚麼原因。”

曹容華取盞飲了一口茶：“暗香入口，神清氣爽，六王公然故意。”說著用團扇半掩了麵道：“臣妾傳聞皇被騙日初遇婉儀mm，為怕mm陌生，便借六王之名與mm品簫交心，才成績本日姻緣，當真是一段千古嘉話呢。”

殿中隻餘了我和玄淩，浣碧與其他宮人候立在殿外。氛圍中有膠凝的冷涼，茶葉的暗香也如被膠合了普通失了輕靈之氣，隻感覺黏黏的沉湎。遠遠樹梢上蟬一聲迭一聲的枯啞的嘶鳴，攪的內心一陣一陣發煩。

聽得曹容華說及當日與玄淩初遇景象，心頭一甜，紅暈便如流霞泛上雙頰。玄淩正與我相對而坐，相視俱是無聲一笑。

“惠嬪樂律曲調的精通純熟皆在你之上，可曲直中情致卻不如你。如此良琴缺了情致就索然有趣了，還是你來彈奏一曲吧。”

我道：“那麼臣妾為皇上彈奏一曲吧。”

我靠在他的胸前，輕聲漫出兩字“四郎。”

玄淩被我慪得直笑，指著我對曹容華道：“琴默你聽聽，她若自比無鹽，朕這後宮諸人難道儘成了東施醜婦一流。”

浣碧跟著我回到宮中，見我愀然不樂，謹慎翼翼的道：“蜜斯彆悲傷了。皇上還是很愛重您的。”

我依言輕操琴絃。公然是上好的琴，音色清澈如大珠小珠玎玲落入玉盤當中。隻是此時此地我心有旁騖，心機冇有全付與此琴，真是孤負了。

我長歎一聲道：“你可曉得，這寵與不寵，生與死之間實在隻要一線之隔！”

依禮見過，淺笑道：“皇上好興趣。從那邊覓得如許香的好茶？”

曹容華眼波將流，盈盈含笑，手中隻漸漸剝著一顆葡萄，對我道：“王爺剛纔還在，隻因越州新進貢了一批琺琅瓷器來，王爺急著撫玩去了。”說罷舉手遞了剝了皮的葡萄送到玄淩嘴邊，“婉儀mm仙顏動聽，不過謙善罷了。皇上聽她打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