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3頁/共4頁]

“白女人，你如何又醒了？”醉菊下了床，走到娉婷身邊，輕問。

醉菊道：“感覺累就再睡一會兒吧，歸正也冇甚麼事。我叫廚房明天熬紅豆粥，爐上燉著，你一醒再叫她們端過來。”

娉婷放下罈子，拿掃帚親身掃了一遍，又去取鏟子。

她徒弟霍雨楠本就出身貴族，穿越於東林上層階層，對於這些，更是看得透辟明白。

好半天，一個小坑垂垂成形，娉婷額頭上已鋪了密密一層細珠，兩頰多了幾分赤色。

心煩的何止娉婷一人，她內心也是被貓撓似的。

這麼過了一個上午，上麵的光陰便好捱了很多。在屋裡和醉菊紅薔閒談一陣，娉婷便去小憩，一覺睡了將近三個時候，醒來時，天已經黑了。

用熱水洗漱過後，醉菊過來為她梳頭，將柔嫩的青絲握在手中，用心綰了個端莊的牡丹髻，見銅鏡反射出的臉不喜不憂，彷彿蒙了一層薄薄的霧，看不出她內心在想甚麼。

娉婷聽她這麼說，焦炙之色稍去，緩緩“哦”了一聲，彷彿滿身都鬆了勁，向後傾，將背靠在枕上，斜斜躺了。

每個明白局勢的人，就連昏庸的紈絝後輩，都有朝不保夕的感受。

“豬裡脊，雞翅膀，洗潔淨的鴨腿，兩條去了腸和頭的晉魚，不曉得女人愛烤甚麼，我叫廚房的大娘都籌辦了一點。”紅薔放下籃子，在雪地上鋪了一塊大藍布，一樣樣放出來，“鹽和五香粉也帶過來了。大娘們還說，單吃烤的太乾了，廚房有熬好的湯，一會兒就給我們送過來。”

醉菊一愣，漸漸踱過來，坐在床頭，答道：“白女人，天賦黑了不久，現在還是初五呢。”

放下梳子，也不碰其他兩樣，用手抓了一把小鵝卵石，一顆顆數著，又悄悄放回原處，直到白淨的手掌空了。娉婷苦笑道：“我用十五年的情分訛他，他用十五年的情分誘我。”一把關了盒子，就下了床。

娉婷沉默著，半天賦回道：“我好累。”

“醉菊？醉菊？”她急著喚了兩聲。

誰也不敢包管本身的國度不會一朝被敵國重兵壓境，故裡不會被燒成灰燼。

醉菊忙要她噤聲，抬高聲音數落道：“你曉得甚麼？換了你是她，恐怕早就瘋了。”

娉婷搖點頭。

她矇矇矓矓爬起來，推開窗子，晚風不大，雲層卻很厚，竟瞧不見玉輪在哪。

醉菊一人站在門外，看院前一片暗淡的雪地。冷風緩緩擠進脖子裡，倒有點像娉婷常說的，利落多了。

娉婷側身讓過醉菊的雙手，還是搖了點頭，冷靜端著罈子走下門路，走到昨日紅薔掃淨雪的角落。過了一夜，那邊又多了一層薄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