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2頁/共4頁]

醉菊一人站在門外，看院前一片暗淡的雪地。冷風緩緩擠進脖子裡，倒有點像娉婷常說的，利落多了。

醉菊還是第一次聽紅薔提及這些，不由問：“你到了這偏僻處所，不馳念你爹嗎？”

眸子吵嘴清楚，笑意在瞳中浪花般輕湧，和順四濺。

醉菊一愣，漸漸踱過來，坐在床頭，答道：“白女人，天賦黑了不久，現在還是初五呢。”

放下梳子，也不碰其他兩樣，用手抓了一把小鵝卵石，一顆顆數著，又悄悄放回原處，直到白淨的手掌空了。娉婷苦笑道：“我用十五年的情分訛他，他用十五年的情分誘我。”一把關了盒子，就下了床。

娉婷聽她這麼說，焦炙之色稍去，緩緩“哦”了一聲，彷彿滿身都鬆了勁，向後傾，將背靠在枕上，斜斜躺了。

醉菊又問：“廚房已經送過晚餐來了，我見你可貴睡得苦澀，叫紅薔不要吵你，先在側屋的小爐上煨著。既然醒了，就吃一點吧。”

最可愛的是，麵前另有另一道傷害的深淵，橫在她麵前。

正說著，大娘已經提著盒子進了小院，見她們興趣勃勃玩得新奇，笑道：“謹慎手，被鐵絲戳了可疼呢，我在廚房捱過好幾次呢。”一邊在大藍布上開了食盒，給三人每人端上一碗湯。醉菊和紅薔的是熱騰騰的排骨筍絲湯，給娉婷的公然是當歸紅棗燜豬蹄。

“豬裡脊，雞翅膀，洗潔淨的鴨腿，兩條去了腸和頭的晉魚，不曉得女人愛烤甚麼，我叫廚房的大娘都籌辦了一點。”紅薔放下籃子，在雪地上鋪了一塊大藍布，一樣樣放出來，“鹽和五香粉也帶過來了。大娘們還說，單吃烤的太乾了，廚房有熬好的湯，一會兒就給我們送過來。”

紅薔吐吐舌頭，進了側屋。

娉婷手中的魚正巧熟了，她心機精密，雖是第一次親手做這個，卻烤得金黃酥香，恰到好處，聽了醉菊的話，將魚從細鐵絲上謹慎取下來，放在碟子裡，遞了過來，“既然如許，我可不吃了，就烤給你們吃吧。”

細心瞧瞧位置，已過了中天。

各色齊備，三人圍著火堆坐下，齊齊享用這夏季的燒烤。

娉婷出了一身汗，精力彷彿好了很多，輕柔地望著火光，又忽道：“反正已經生了火，可不要乾站著。問廚房要一些肉和鹽來，我們烤肉吃吧。”

“女人……如何不說話？”

她矇矇矓矓爬起來，推開窗子，晚風不大，雲層卻很厚，竟瞧不見玉輪在哪。

醉菊見她到處為胎兒著想，朝她讚美地笑了笑，安撫道：“你雖不能吃這個，還是有彆的口福的。我叮囑大娘們本日為你籌辦當歸紅棗燜豬蹄呢。”

娉婷放下罈子，拿掃帚親身掃了一遍，又去取鏟子。

做好這件過後，娉婷長長撥出一口氣，抬開端來，對站在中間的醉菊嫣然一笑，“隻差在上麵燒火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