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行健[第2頁/共3頁]

楚國襄水城外，臥牛山上滿目蒼翠，一名布衣少年手執一根藥鋤，背上背一個藥簍，悄悄一掘，便將一株承露草連根掘出，放入背後的藥簍當中。

“嗒……”

那猛虎方纔爬起，搖了點頭，抖落一身的草屑，正籌辦再要膠葛之時，卻聞頭頂傳來一聲攝心巨喝，又再吃了李三白一擊，竟然一時心驚膽戰，四腿一軟，慘嚎一聲後，“嗖嗖”兩下奔入了草叢當中，消逝不見。

“嗷嗚~”

李三白一字一字非常篤定的唸叨。

吼聲震散了水波，直衝李三白的麵門，李三白隻覺雙耳一嗡，一股腥臭撲鼻欲嘔，頓時身形一晃，幾近暈倒。

“嗒……”

母親牽著他的手，用樹枝在沙地上寫了一行字，和順的對他道：“三白，你看看這幾個字你認不熟諳？你熟諳的話，孃親早晨燉肉給你吃哦！”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但是想著母親的傷勢，李三白卻將疲累與驚駭置之腦後，越行越遠，垂垂闊彆了無數采藥人踏出的山間巷子，踏入那人跡罕至、鳥獸橫行之處。

李三白握緊了手中的藥鋤，摸索著朝臭味傳來的處所放出一道真氣。

真氣放出以後，化作一道水波，蜿蜒流淌，直朝腥臭傳來的草叢而去。

“嗬嗬，小三白，那你認認這個字。”母親微微一笑，雙眼彎成了新月兒。

李三白年紀尚弱，力量不敷，在這冒死一擊以後，雙手也幾近脫力，心中又非常驚駭，握著藥鋤的手急劇顫抖。

“吼！”

那一年李三白才六歲，自此他便同母親林婉華相依為命，母子二人全賴林婉華上山采藥餬口。

“母親……”

母親的傷勢、生命的傷害、跋涉的勞累，讓他隻覺再也難以支撐，身子靠在藥鋤之上無聲的抽泣起來。

他向前竄行了幾步，卻又俄然愣住，耳根微動。

“但是孃親，這不是易經中的話嗎？你之前教過我的，為甚麼還要寫給我念？”

但是月前，林婉華在修煉時真氣走岔、走火入魔，須得一百銅錢一枚的和藹丹方能治癒。

“真的嗎，孃親？肉好香的哦，你快給我看看！”

四周草木垂垂稠密，頭頂不時有禽鳥飛過，而在遠處的山嶽間，更是模糊傳來沉悶的吼聲。

淚水反射著星光，照進李三白略帶茫然的雙眼，恍忽間，他彷彿瞥見了母親和順的眼睛。

他自幼隨母親修習一門名為柔水訣的功法，體力尚可，技藝也還說得疇昔，但他畢竟年幼，一起翻身越嶺、攀爬峭壁，漸覺辛苦疲累，單獨一人穿行在深山老林當中，聽著山林中的各種異動，更是禁不住的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