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弱冠係虜請長纓![第2頁/共4頁]
任弘笑道:“下吏聽聞,前年,禦史大夫桑弘羊下獄誅死,但其主持的鹽鐵之政,現在不還在利用麼?”
任弘拾起一顆石頭,走到墳塚前單膝跪地,悄悄放到石堆頂上道:“徐嗇夫一向讓人得空過來就補葺祭拜,下吏常過來騎馬取水,瞥見墓牌歪了,便扶一扶,每次到墓前放一顆石子。懸泉置窮,邊塞也冇有甚麼好物什,下吏隻能以此作為祭奠諸士卒的情意了。”
方纔在堂上,副使吳宗年聽了任弘陳述後,的確非常欣喜,好似抓住了一根拯救稻草。
任弘笑道:“是傅公奉告我的啊。”
“現在的大將軍是重實利而不重浮名的人,以是下吏覺得,傅公定能獲得朝廷表揚。”
“現在朝廷時隔十一年,再度讓傅公率眾出使大宛,迎天馬,我覺得,這是將承緒孝武天子之策的訊號,這豈不是意味著,我大漢,要重新運營西域了!隻如果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看看胡楊木上的籍貫,有關中的,有河東的,最遠乃至有會稽郡的……幾近遍及天下,他們來自五湖四海,為帝國的開辟支出了生命,卻無人記得其名字,家人也遠在千裡以外,血食難繼。
傅介子承認了這點,不知是不是任弘祭奠戰死袍澤的行動打動了他,接下來的話,不再拐彎抹角,而變得開門見山:
做這件事時,任弘倒也甚麼深遠心機,隻是不幸這些葬身他鄉的漢軍將士。
“當年的博望侯張騫,他實在也未能完成結合大月氏的任務,但卻保持了臣節,看望了西域,讓孝武天子得以曉得西域真假,有了斷匈奴右臂的打算,故而加官進爵。”
傅介子驚奇道:“這是當年病逝於此的西征軍袍澤,當時隻能倉促埋葬,剋日誰來此祭拜過?”
並且這泉水彷彿有靈,人多水多,人少水少……
這便是懸泉,也就是傅介子口中的“貳師泉”。
始元六年,霍光策動賢能文學,借鹽鐵集會鬥了桑弘羊。元鳳元年,又一舉誅滅了桑弘羊與上官桀、燕王、蓋主的謀反,又讓丞相田千秋名聲掃地,將政敵一舉清空。
傅介子的目光投向溪水劈麵,那兒數十座微微隆起的黃土墳塚,便步行疇昔,對著它們恭恭敬敬地作揖。
兩刻後,在懸泉置東南邊數裡外的山穀裡,傅介子已在此等待了一會,氣定神閒地看著方纔拍馬趕到的任弘。
……
可這一次,麵對這日積月累的小石堆,傅介子竟有些動容,長歎道:
“任弘啊,你的見地和膽略倒是不錯,脾氣言談也合我口味,但我再問你一個題目,你可得照實答覆。”
也就傅介子解纜前與大將軍霍光密談過,清楚帝國將來的打算。普通的邊將軍吏,如蘇延年、陳彭祖等人是不知情的,任弘戔戔置所小吏,更何從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