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左手華陀[第1頁/共2頁]

“未幾！未幾！”花蔓萼笑道，“黃金六萬兩。”

“花姐姐耍俺哩。”跛子笑道，“俺身上又未曾有傷口，屍毒從——”跛子俄然愣住話頭，恍然道：“造化低了！造化低了！那遭瘟的烏鴉害死俺了。”亂墳崗上埋的多是死因犯，那些人死時驚懼，怨氣深重，而那烏鴉棲居於此，不免不啄上幾塊人肉為食，是以沾上屍毒，而方纔那烏鴉又啄了跛子腦袋幾下，卻擦破些皮，是以沾上屍毒。

跛子見危急頓除，他才使岀縮骨術，費了大半天工夫，好不輕易才鑽上土來，忙又來試高大的鼻息，卻彷彿死人普通。

跛子聽她話中藏話，停下腳步笑道：“俺又未曾碰你，你使毒的手腕再高超，也害不到俺。”

“一錢也冇有。”花蔓萼揚著小臉笑道。

“你是未曾碰俺。”花蔓萼嘲笑道，“可你彷彿沾上了屍毒。”

“你不要命了？”花蔓萼氣急道。

“半斤？”跛子又道。

“倒黴呀，閻王老爺，判官兄弟，吵嘴無常二位賢侄，留手！留手呀！”四下無人，跛子一陣大喊小叫，他被那幾個小嘍囉給填在土中，風景甚是苦楚。

突來身後傳來一聲輕笑，隻見一個陌生少女掩嘴笑道：“哥們！要不要俺借給你手帕。”

“二兩？”跛子道。

亂墳崗上，風不像好風，劈麵yīn風陣陣，樹不像好樹，入目歪七斜八，偶傳來幾聲淒叫，倒是幾隻野雀孤鴉，或一二聲怪笑，唬得人膽戰心驚，骨軟筋麻。

“毒婆娘，少給俺裝蒜。”跛子抱著高大的屍首道，“你殺了俺吧，俺好陪俺兄弟走一遭。”

花蔓萼啐道：“幾斤草藥都夠送你上西天了。”

說時遲當時快，忽見一隻海東青平空掠下，呼喇喇的破空聲刺人耳膜，跛子隻感到一片烏雲壓來，後又見那片烏雲散去，那隻欺人的烏鴉卻早已誤入鷹腹。

“臭跛子。”少女恨道，“俺從關外一起尋你到長白山，從長白山尋到都城，從都城尋到山西，從山西尋到河南，從河南尋到河北，從河北尋到山東，一起風餐露宿，費儘千辛萬苦，俺才尋到你，可你個冇知己的跛子，卻連正眼也不瞧俺一眼，卻抱著一個死人哭哭啼啼，俺悲傷哩。”

卻聽高大一聲悶哼，吐了跛子一身，跛子“媽呀”一聲怪叫，恨著對那少女道：“毒婆娘，瞧俺兄弟腸中的雜啐都給吐出來了。”

跛子卻不該她，隻是不斷地刨土。

“騙鬼哩，你辛辛苦苦尋俺，會不帶點防身的。”跛子厚著臉皮道。

烏鴉一步步逼近跛子麵門，跛子心中的滋味可想而知，一隻野鳥竟然也欺負到他頭上，他即便有拳打南山虎，腳踢北海龍的本領，但卻想不到一隻烏鴉也能廢他招子。

“站住！”那少女嬌叱道，可跛子卻不敢留步，她笑嘻嘻道：“俺花蔓萼手上的工夫可不是徒有浮名，右手用毒，左手用藥，江湖人稱左手華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