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第2頁/共5頁]

程始鬆了口氣，道：“恰是恰是。不如，不如……”他四下一梭，纔想起蕭夫人藉口安設葛家已遁出去了，不由得暗罵老婆滑頭躲得快，現在那裡去找人出主張！

葛舅母趕緊上前扶啟程姎，當時眼眶就濕了，滿眼慈愛之色掩都掩不住，撫著程姎的麵龐，喃喃道：“……我們姎姎長高了，都雅了很多。”

他固然厭憎葛氏，但自幼對這位扶弱憐貧的仁善白叟多有渴念之情，小時還曾想如有葛太公如許的父親該多好，初娶葛氏時，內心深處還暗覺滿足，卻不想落到本日如許地步。

程承剛纔已是坐立不安，此時撲通一聲跪倒在葛太公跟前，也泣道：“您彆這麼說，我也，我也有不是，她本來……”說著又要自陳其過，程始肚裡暗罵他冇出息，又不好開口。

然後是少商懶洋洋的笑聲：“太公這一行莫非是來走親戚的？人家是來辦‘大事’的。小輩在旁做甚，看二叔父寫休書麼？這十年來二叔母可冇少在我身上‘著力’，莫非要聽太公要對我這孫輩說‘對不住’麼？前日阿母還跟我說，要避言長輩是非，我這不就躲開了麼。何況我走開不一會兒，三位兄長就過來了，定然是被遣開的…說來，青姨母您真是的，可貴長兄和次兄有空跟我說太學裡的見聞，你硬把人趕走了……”

蕭夫人既決定擺正心態，說乾就乾。她想著，既然這個女兒在葛氏那樣心術不正的人身邊長大，必得重新教起，輪纔不如先正心性。

——她對程姎冇有定見，看其常日言行渾厚仁慈，就曉得她被教得很好。

實在這些話程始肚裡也滾過幾遍，自發並不虧欠葛家甚麼，可現在葛太公本身說出來，還句句發自肺腑，他又感覺不美意義了。隻好默靜坐到一邊，想這好人可比好人難動手多了。

這話一出，程家世人都鬆了口氣，俱感覺這個‘先分家再仳離’的計劃甚好，給兩家都留了顏麵，不至於當場了斷。

隻不過，從她很小很小的時候就曉得，這世上最可愛之事，不是父母皆涼薄，而是眼睜睜的看著身邊左一對右一雙很棒很棒的父母，本身恰好輪不上。

——自行分開和被長輩遣開能一樣麼？虧她還振振有詞。

蕭夫人皺起眉頭，腦中立即浮起兩句話：智足以拒諫，言足以飾非。

……

程姎又哭又笑，摟著葛舅母不肯放，恨不能將腦袋鑽到她暖和的衣衿中，乞舅母就此把她揣著懷裡帶回葛家纔好。葛母舅不好放開老父本身過來，隻能不住吊著脖子來看，臉上的體貼神情是隻要真正慈愛的父親纔會透暴露來的，囉裡囉嗦道，“姎姎，母舅給你帶了很多東西，姎姎彆哭，彆哭啊，天冷，要凍傷臉的……”實在這話非常失禮，不過並無人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