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下）[第1頁/共3頁]

黛玉見她臉上全無陳跡，臉上又是一派笑意，又好笑又好氣，佯怒道，“瞧瞧這冇端方的模樣，很該挨一頓戒尺纔是。”

卻說黛玉這邊回了房，眾丫環便迎上來，七嘴八舌的問些，先生好相處麼，看起來峻厲麼，諸如此類的話。

黛玉吸了口氣，芷兒便笑道，“女人請。”那丫環順勢打起簾子，黛玉便走進屋裡。

黛玉便道，“爹爹原教我認字時念過百家姓，千字文和三字經，還教我看過增廣賢文和顏氏家訓。”

芷兒嘟了嘴巴，直道，“疼。”

黛玉便答道，“仆人對曰：“夫命之窮達，猶金玉木石也；修以學藝，猶磨瑩雕鏤也。金玉之磨瑩，自美其礦璞；木石之段塊，自醜其雕鏤。安可言木石之雕鏤，乃勝金玉之礦璞哉？不得以有學之貧賤，比於無學之繁華也。且負甲為兵，咋筆為吏，身故名滅者如牛毛，角立傑出者如芝草；握素披黃，吟道詠德，苦辛無益者如日蝕，逸樂名利者如秋茶，豈得同年而語矣。且又聞之：生而知之者上，學而知之者次。以是學者，欲其多知明達耳。必有天賦，拔群出類，為將則暗與孫武、吳起同術，在朝則懸得管仲、子產之教，雖未讀書，吾亦謂之學矣。今子即不能然，不師古之蹤跡，猶蒙被而臥耳。””

錢先生便道，“這是天然，大人勿需擔憂。老夫鄙人，教誨門生為經心二字爾。”說著便轉過甚道，“林女人，之前所習何書。”

芷兒便道，“我也冇有啊，隻是，哎呀，女人，我們纔是跟了你這麼些年呢，到頭來外頭出去的幾個小蹄子，到比我們這些原就服侍的另有臉麵，女人。”

及至屋外，夏季裡門簾子也輕浮，黛玉站在外頭便可聽獲得屋裡清楚的說話聲，一個是父親的聲音，那麼另一個必是先生的了。

黛玉不覺有些頭疼，看來真是本身因在家裡有些忽視了。當年在賈府那麼亂的環境下，都能把本身房裡的丫環管好，現在在家裡竟然縱的這些丫環如此不懂端方，都是本身忽視過分的原因，縱的她們一個個冇上冇下，冇尊冇卑的。思及此處，不由沉了臉，“彆說了，你歸去好好檢驗幾日。再不好，就多待幾天，好生學學端方，冇我的話，就彆出來了。”

錢先生隨即便選了顏氏家訓中的兩句問她，道，“有客難仆人曰：“吾見強弩長戟，誅罪安民，以取公侯者有吳；文義習吏，匡時富國，以取卿相者有吳；學備古今，才兼文武，身無祿位，老婆溫飽者，不成勝數，安足貴學乎？”下句是甚麼？”

錢先生便道，“既然如此，我便隨大人所言，先從論語教起了。”

黛玉見她口中含酸，便道，“你過來，”那芷兒不知何故便當真走近了。黛玉便輕擰了下她的臉，笑道，“你又在這裡爭甚麼風吃甚麼醋呢，你要想學，我也一樣教你，就怕你冇人家那好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