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斷劍[第1頁/共4頁]

莫恒打量了眼劍脊崩出裂縫的木劍，又看向跪坐在斷劍旁的弟子，淡然道：“蕭少主或是這位的劍，本尊該斷哪柄？”

“左三，進一，黃精格。”

莫列聽到師尊口中報出劍決，腦海中還未有清楚的觀點，身子卻先一步動了。上步，曲膝，抬肘，壓腕，一套招式行雲流水使出，停下時才發明本身已將墨劍格開。

他的腔調輕緩，像是戀人低語，但在“樂意”以後便驀地變了調子，厲聲道：“莫宗主如果想要，我卻不肯拱手相讓。”

沈恪彷彿聽到莫恒沉著的聲音在說，你早就曉得了。

兩劍劍鋒對上之時，因他步法略斜，卸力很多，先前如巨錘砸心的壓力消逝不見，拂開對方墨劍時隻覺易如反掌。

他聽過千奇百怪的話本故事，天然能給出百怪千奇的猜想。但不肯意把任何一個安在蕭道鸞身上。那些帶著詭計、血腥、詭譎的故事，分歧適蕭道鸞。

本來隻是想要摸索蕭道鸞是否真的像大要看上去的那樣禁慾矜持，卻在不止一次在閉上雙眼，冒充放輕了呼吸後，發覺對方悄悄握住了本身的手腕，將溫養的劍氣分紅數縷，沿著經脈送入本身材內。

莫恒像是早就推測了，也早就等著他脫手。

“我既打不過他，也不會對他拔劍相向。就算如宗主所言，他要……甚麼劍氣，我又能如何。”

起碼越歌……是好久不能用了。

……

看似冇有多大動靜，但兩道交纏的劍光瞬息之間已過了數十招。劍身的每一次輕微顫抖，劍鋒愈發淩厲的鳴聲，都讓莫列好不輕易安靜下來的心再次翻滾不定。

當他因為不風俗北方酷寒的夏季，仰躺在板床上遲遲難以入眠，隻能對著半開的窗子和清冷的月光發楞的時候，看到從窗中蕩進的熟諳身影，如同一口咬下了大半個冇熟透的果子，九分酸澀一分甜膩的味道，從舌尖一向伸展到心口。

如果說先前沈恪帶給他的壓力，像是個前人掄起巨錘猛砸，這時他能感到的，便是山嶽拔地，轉眼翻覆，萬頃碧波，當頭潑落。

那道自遠天垂落的劍光已近在眉睫。

何況另有個宗主在旁指導。

修劍之人，各有脾氣。唯有至極，才近天道。

“傳聞山下男女，總愛講個你情我願。”莫恒彷彿能看破他泡在油罐裡的那枚銅錢，精確無誤地用長筷夾出，“我確是多言了。”

莫恒笑了，渾身如墨般固結的寒意愈發濃厚。他不做冇有非常掌控之事，承諾了那人要取劍，便做了完整籌辦。和這位劍池少主或會過手，也在料想當中。在莫恒心中，這是一盤未下便勝負已分的棋局。不管他執黑執白，對方都隻要被屠了大龍剩下殘兵敗將繳械的一個了局。

沈恪若無其事地將散落的髮絲博攏到耳後，眉頭舒展。因著他鮮少皺眉的原因，眉間的皺紋也隻是淺淺一道，彷彿隻要悄悄一觸便可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