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碎石[第1頁/共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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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列對著寸草不生的山壁想了兩年,練了兩年,就是為了磨出這一劍。昔日他的劍隻是快,卻不大氣。而顛末一敗波折,輕浮的劍法中終究有了點沉澱下來的東西。水流石不轉,任混亂的劍氣從拙溪四周掠過,一心隻對準了墨劍劍脊的虧弱處,一擊斃敵。
隻看是頑石先碎,還是野人力竭。
他出關後的第一劍,本來想留給連山宗首徒蒼梧或是劍池少主蕭道鸞,冇想到便宜了這個知名小卒。
莫恒冇有再看弟子一眼,更提不上體貼。他身著深青近墨色長袍,轉向自他呈現起便嚴峻地繃緊了身材的沈恪。感遭到那帶著恨意的熾熱目光,莫恒思忖半晌,出言便是石破天驚。
草莖的暗香、土腥味稠濁,讓他愈發覆蘇。
敗,也要讓對方流點血。
那便隻是信手拂花,清風過崗。
難怪元嬰以後,修行數月,他的修為冇有寸進。冇有歸於丹田也冇有流轉於經脈的劍氣,全都在這兒。
劍光在他麵前暴漲,卻因他料敵先機的一退,而始終差了毫厘,眼看就氣勢衰竭,擦著他的視線墜地。
額頭青筋暴漲,墨劍雖不在手,但沉甸甸的質量卻全壓在了他的識海當中。不堪接受之重,彷彿隨時就會甩開他認識的膠葛,重重墜地。
沈恪一手撐地,一手死死壓住小腹,試圖減緩如錐刺如火炙的痛意。但看慘白的神采和瑟瑟顫栗的身軀,彷彿此舉並無多大用處。
他諦視著沈恪,近乎熱誠般一寸一寸推出拙溪劍。
莫列眼中如有若無的笑意,讓沈恪的鬥誌愈發昂揚。當他滿身的劍氣都湧向右手,四肢百骸內為之一空時,丹田驀地一痛。
沈恪吃力地將附著在經脈上的劍氣一點一點拔下,擯除著它們向丹田流去,識海中與墨劍的聯絡愈發緊密,從未感到本身那麼強大。
歸一宗廟門前的兩棵迎客鬆為劍氣所震,落針如雨。木質牌匾顫栗不止,將橫楣敲打地咯咯發響。
像是要擠出牌匾的狂草和莫列臉上的對勁張揚,不知哪個更飛揚放肆。
沈恪偶然聽他多話,但那些字眼就跟長了翅膀普通自個兒鑽進了他的耳中。
數百上千次的練習在這一刻表現了感化,當他的心神緊緊繫在劍鋒之上,停滯了半晌的劍氣很快自交運轉起來,一部分注入劍中,溢位的則倒流回體內經脈當中。
明顯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沈恪心道,怎的還這般無用。
他看得清楚,沈恪體內的劍氣遠遠不到充盈的程度,而大怒之下的一劍,更是暴風不終朝驟雨不終夕。如果兩人相距數尺對上這劍,他還冇有必勝的掌控,但在他以退為進,遠遠隔出數十丈以後,就不敷為懼了。
丹田裡空空如也,如果說還剩下甚麼,那就隻要痛了。隻一劍便用空了體內劍氣,那還叫甚麼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