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第1頁/共4頁]

啪。

“可這紅蝶、這紅傘……”

“嗯。”

“殺了她。”

百裡汐舔舔牙縫兒的血漬，淺含笑起來，認識很恍惚很恍惚，她懶懶眯起眼睛，含混不清地說：“這場雨來得太晚，我都裝不下去了，幫我說說寂明曦。”

身後一道人影掠出，擋在洺竹麵前，恰是柳含光。

“諸位大人夜安，小僧洺竹。”

如此沉寂黏稠而烏黑的夜裡，有風吹過。

百裡汐心道：“七年疇昔了，大師還記得如此清楚、如此顧慮、如此衝動，我竟然有點兒小打動。”

她掃一眼昏倒的炎長椿，又饒有興趣地將臉上千變萬化五顏六色的王謝正士們挨個兒一瞧，“你看，這所謂的王謝樸重，一撲滅燒苗，一點點謊言，再加上方纔你一點小伎倆，他們就不分青紅皂白地要討伐炎石軍，壓根不去想此中究竟與本相。說不準現在我把他們給救了，我就被洗白了呢？”

“白首魔女？”

洺竹點點頭，拍拍衣裳站起來，“說來，路上我碰到一小我，想來炎莊主熟諳。”

“惡人，我們做鬼也叫你不得好死！”

“白首魔女！”

無數赤紅的燕尾蝶如暗夜的群鴉，搖擺鮮紅的光芒，扭轉地飛向空中。

洺竹默了半晌，細細將百裡汐高低一打量，眸中拂過光，他笑道：“你若真是那離笑宮白髮女魔頭，小僧有一事不明，這裡的都是要將你趕儘撲滅的人，你為何要救他們？”

身後行屍走到落音和徐川麵前，手裡的長劍泛著寒光擱在他們脖子上，洺竹諷刺道：“你覺救得了統統人？”

底下罵聲一片，百裡汐感喟：樸重人士為何每回罵人翻來覆去都是這些詞，就不能換換嗎？

打坐的人們已方寸大亂，慘白的麵色比之前要丟臉很多，死灰普通，彷彿撞見白首魔女這件事兒，比自個兒死掉還要可駭。

落音指尖琴聲未停，從善如流地淡笑道：“多謝嘉獎。”

“寂流輝。”

他看了看炎石軍，看了看徐川，又低頭看了看落音，白淨的小臉上暴露了孩子般對勁的笑容。將冒著黑氣的小香爐支出袖中，他抬了抬手，院場裡的行屍馬上精力起來，齊刷刷走到他身後站成一排。

百裡汐見麵前男人如幻影般欺身而上，左手掌心揮出滾燙的風——

一滴水從空中跌落，砸在洺竹肩頭。

“妖孽！明天我們死在這裡，總有人來清算你，替我們報仇！”

黑霧方纔化解，他們的手趕緊握緊兵器，一時候也不敢妄動，眼睛死死盯住百裡汐，彷彿她一動，他們就會一擁而大將她碎屍萬段，反倒將洺竹排在其次。

繽紛紅蝶在女人的周身翩翩起舞，彷彿要把她潔白的衣裙一併染紅，百裡汐笑了一聲，漸漸說：“小和尚，你曉得我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