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貳】[第2頁/共4頁]

沖天的火光卷著滾滾黑煙燒紅半江濁水，陣陣麋集又短促的馬蹄聲踏碎了百年京都的欣榮繁華，幾匹黑騎一起奔馳奔入東上閣門。

永清罹難的動靜眨眼般在長安城表裡傳開，畢竟曲江那場大火燒透了天，李纓風馳電掣的奔途中深深回望了一眼，及至宮渾家人神情各彆喁喁私語聲從四周八方湧入他耳中。

執奉誠惶誠恐道：“微臣才從曲江返來，一會還要趕去公主府協理主簿，殿下是有何要交代的嗎？”

俄然驚起一隻飛鳥，灑下簌簌碎雪，幾個斑點俄然從林間躥出走到白茫茫的荒漠之上，各個皮裘氈帽裹得紋絲不露，滿身高低僅僅暴露一雙眼睛。幾人對視一眼，個子最高的一人拍拍腰間的錦囊，聲音粗啞道：“本日必然要將人找到，找到以後在這裡彙合，如有萬一就放炮。”

蕭輝奮力掙開他的手，粗聲粗氣道：“放你孃的狗屁！莫非你就情願看到三娘嫁給阿誰冷心冷骨的怪胎？我和你說，我早就思疑永清姑姑的死和那怪胎脫不了乾係，誰不曉得如果冇有他，皇位……”

蕭徽浮泛地看著錦帳上倒懸的蝙蝠鉤，頃刻間劇痛從周身囊括而來，無數刀光劍影重現在麵前，她倒吸了一口寒氣，有人趕緊捧著她的臉迭聲呼喊：“徽徽？”

其他幾人皆是麵色一僵，蕭輝更是冷得渾身直抖，聽他一說怪叫一聲幾乎摔在地上：“三娘自個兒逃了出去關我們甚麼事啊，我們頂多算個協從犯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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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皇後地點的花萼殿與勤政殿相距不遠，他們是同甘共苦的伉儷，天子不肯住在東邊那座偌大的明宮中，她便夫唱婦隨地跟著搬來興慶殿。兩殿相聚不厭，等李纓從太華觀趕到時她已在殿內伴著天子冷靜拭淚，見了太子哽咽道：“太子，你小姑姑她……”

他走時模糊聞聲那執奉喏喏道：“千刀萬剮還烈火焚身，可真是暴虐極了。”

韋皇後眼角還是微紅，她低頭悄悄拭了拭：“母後曉得，方纔我讓你去東都，你心中定是不悅的。”

李纓也不知本身為何鬼使神差地就到了太常寺中，或許就如同皇後所說，他與永清畢竟是親姑侄，血濃於水，即便太液池裡一杯水能夠都比天家裡的血脈要稠密而有溫度。

“你從那邊回？”

李纓揖了揖，未再多問，藏青道袍在微寒秋風中揮拂而去，徐步安閒，看不出悲也看不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