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縱浪大化,不憂不懼[第8頁/共9頁]
關於這一點,古今的官方諺語,文人詩句,說到的很多很多。最常見的比如蘇東坡的詞:“人有悲歡聚散,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南宋方嶽(按照吳小如先生考據)詩句:“不快意事常八九,可與人言無二三。”這都是我們經常援引的,膾炙人丁的。近似的例子還能夠舉出成百上千來。
1997年6月23日
不美滿纔是人生
好多年來,我曾有過一個“傑出”的慾望:我對每小我都好,也但願每小我對我都好。隻望有譽,不能有毀。比來我恍然大悟,那是底子不成能的。如果真有一小我,大家都說他好,這小我很能夠是一個極度油滑的人,油滑到琉璃球又能長隻腳的程度。
但是,比來我俄然大徹大悟,感覺事情恰好相反,真諦是愈辨愈胡塗。
胡塗一點蕭灑一點[1]
從汗青到現在,中國知識分子有一個“特性”,這在西方國度是找不到的。中國曆代的墨客、文學家,不不利則走不了運。司馬遷在《太史公自序》中說:“昔西伯拘羑裡,演《周易》;孔子厄陳蔡,作《春秋》;屈原放逐,著《離騷》;左丘失明,厥有《國語》;孫子臏腳,而論兵法;不韋遷蜀,世傳《呂覽》;韓非囚秦,《說難》《孤憤》;《詩》三百篇,大略賢聖發奮之所為作也。”司馬遷算的這個總賬,厥後並冇有竄改。漢今後統統的文學大師,都是在不利以後,才寫出了震古爍今的佳構。像韓愈、蘇軾、李清照、李後主等等一批人,莫不皆然。向來冇有過狀元宰相成為大文學家的。
《三國演義》中記錄了個小故事。有一次,曹操率兵出征,行軍路上缺了水,兵士都渴得難忍難耐。曹操眉頭一皺,計上心頭,坐在頓時,用馬鞭向前指,說前麵有片梅子林。士戎頓時口中生津,因為梅子是酸的。因而難關度過,行軍還是。曹操是不是撒了謊?當然是的。但是這個謊又無益於兵士,無益於全部軍事行動。算不算是隻是說了點謊話呢?我不敢妄自評斷。
現在我們運氣好,得生於新社會中。但是那一個“考”字,好像如來佛的手掌,你彆想逃脫得了。幼兒園升小學,考;小學升初中,考;初中降低中,考;高中升大學,考;大學畢業想當碩士,考;碩士想當博士,考。考、考、考,變成烤、烤、烤;一向到知命之年,厄運仍然不免,當代知識分子落到這一張密而不漏的天網中,無所逃於六合之間,我們的人生還談甚麼美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