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八 傾絕天下[第7頁/共12頁]

“我不信。”岐樂郡主俄然打斷她的話，說，“世上如何能夠有這麼神乎其技的琵琶，你必定是在哄人。”

李舒白與王蘊快步穿過天井走過來，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閣內，當即授意世人在大殿和擺佈閣內尋覓。但是雍淳殿就這麼大的處所，一會兒工夫統統角落都搜遍了，王若毫無影跡。

趙太妃與王皇後談笑晏晏，黃梓瑕跟著世人一起上了蓬萊殿。在三層漢白玉殿基之上，朱門以內，太妃與皇後在上麵坐了，太妃細細看著王若，與她扣問扳談著，不時笑得暢懷。岐樂郡主站在她們身邊，一張本來可喜的小臉上，儘是陰霾，卻恰好不避到殿外去，隻站著一動不動，跟木頭人似的。

黃梓瑕穿過假山時，一眼看到地上的一點金色，金製鏤空的葉脈形狀，上麵綴著露水般的兩顆珍珠，恰是方纔插在王若鬢邊的那一支葉脈簪。

皇後目光望向她們，著意看了黃梓瑕一眼，但也隻逗留了一瞬，便說道：“王妃年幼，今後到王府中，你們要多加顧問。”

王若的目光緩緩從燈上收回，抬頭看著她，一雙淚光晶瑩的眼中，含著模糊明滅的燈光：“崇古，我……”

“好。”黃梓瑕應了，眼睛卻還在內殿那邊。隻見閒雲提著食盒出來，一起向著前麵小廚房去了，冉雲提著燈出來照著內裡，一邊輕聲說著甚麼。

她身材豐纖合度，比淺顯女子都要高半個頭的高挑個子，行走時姿勢如流行水上，曼妙動聽。

她們昂首看去，見是一艘畫舫自水麵而來，船頭站著一個年長的黃門，中氣實足地衝著她們喊。

她曉得錦奴是有力抱著琵琶了，便幫她抱起，帶著她進了大殿。

王蘊點頭，站起，向王若告彆，說：“信賴現在mm身邊已經萬無一失。夜將深了，早作歇息吧，我就在前殿，有事儘可找我。”

宮燈光輝如水銀泄地般冰冷敞亮，照徹全部小閣，冇有人影。

她站在那邊思忖著之前王若夢中的夢話。馮娘，看來那必然是馮憶娘了，可她口中的赤色，又是甚麼意義？

世人對這個名字冇甚麼反應，唯有趙太妃彷彿非常喜好她，笑道：“那必然是你天賦異稟，以是才蒙你師父青睞了。”

黃梓瑕也在內心暗自設想當日情狀，不由得心馳神馳，感受心中久久震驚。

大明宮蓬萊殿。

閒雲還嘴：“哼，當年楊貴妃珠圓玉潤，傾國傾城呢。”

但錦奴的臉上，隻是一種茫但是恍忽的神情，好久，她才低低地嘟囔了一句：“不成能……如果是如許，如何能夠夔王妃會是她……”

這一對堂姐妹，看起來並不相像，春秋也相差了十來歲，可豪情卻彷彿實在不錯。

黃梓瑕頓時驚覺，跳起來時發明素綺與長齡已經丟下宮花跑到內殿去了。她從速追出來，隻見王若蜷在榻上瑟瑟顫栗，一縷鬢髮被削斷在被褥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