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公子[第1頁/共3頁]

公子目不視路，恰能拿捏分寸，篙一置，輕躍登陸，喝幾聲“阿昭，阿昭，但是有好酒？”

李惟憐又道：“母親可曉得李惟湘被罰一事？”

崔氏驚奇，眼一斜睨，搖首道：“不知。”

李惟憐掩麵一笑，“還屬母親體味兒。”

“罰酒三杯，不準不捨得。”

趙媽媽服侍崔氏盥洗淨身，又給她披髮，不紊地細捋青絲，“夫人這頭細發可貴的絲順，怪叫人戀慕的。”

話還未出口，卻瞧李惟憐一攔，“母親莫要怒，這是功德不是？可不要叫下人毀了興趣。”

回他的是一鶴低鳴，似是嫌他一身酒氣。公子抬頭倒酒，不問世事，更不顧扁舟去從。

字字牽心，句句拘束。阿昭咽聲，“不醜，不醜。”他卻解紗一笑，笑含幾分承重，幾分悔，誰能瞧，誰能看，誰能猜？

“燒著呢。”

話道得磕磕巴巴，好不易聽明白，崔姨娘纖手一掐，罵道：“這蹄子……”

公子一捏碟中小點，大笑幾聲，“不嫌便好，我的酒水呢？”

阿昭亦舉杯而飲，“白老三，我亦覺得不錯。”

阿昭眼一瞪，“倒不知你腦筋都叫酒吃了，淨想些冇用的，美意同你討來的，竟得不到句讚。”

哪知那痞鶴依不回顧，銜紗而走。

“阿朱。”

掌船湖上，公子放手不顧，儘管手捧酒葫蘆，一醉伶仃。

四目相對，他已然淚千行，一扯青袍，喃喃道：“我給你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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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瞧孤舟一末，青袍男人掌火燒酒，淳韻恰濃，漆紅瓷杯上許清茶，悠然自如。

公子依白衣一襲，勾民氣魄，卻把酒葫蘆一敲，“方纔店家耍詐，欺我眼疾，隻打我半壺酒，卻收我七文……好生的氣人。”

卻聽亭下男人一喝，白鶴扶搖而下，幾分嬌意儘現，青袍男人顰蹙顯儒雅之息，棱角平和，畫仙而莫過，卻聞他一吟，輕捋它翎羽，笑道：“阿天已至，快去接他。”

李惟憐上前步許，趙媽媽忙讓位兒來，她輒一接辦，使幾分筋道，替崔氏按穴鬆骨，“母親覺得如何？”

阿昭恍若未聞，喃喃道：“白搭我一卦，卻給了白眼狼。”

白鶴俯飛，俏銜結頭，解了白紗，公子嬌嗔聲：“阿朱！”

趙媽媽一向盯著黃鸝，這廂一聽聞，輒忙上前接嘴道：“姨娘，奴婢當要提此事。”

又瞧它銜魚翩然騰飛，歇於亭上。

日出林霏開，萬徑人蹤滅，塘靜如許，隻瞧湖心一點。

李惟憐這算鬆口氣，既然趙媽媽也得此諜報，那事兒也丁板上了，輾眼眉舒齒露，“未提也好，黃鸝，來同姨娘道道。”

阿昭一接杯，杯酒下肚，愁腸掩，連聲道：“好好好。”卻瞧那人臭臉一擺，“不要臉的，那杯是我的。”

阿昭一歎，瞭然這小子風格，“人依小本為生，隻當恩賜他些許又如何？你挑人腿腳豈不是斷人一活路？”話未了，美人已是滿目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