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雲飛渡（一）[第1頁/共4頁]

我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咱氺墅熬過來的人也很多，最起碼，你的孫女俺就熬過來了。”

爺爺說：“乾甚麼？你媽給我做了酸麪條，還臥了倆雞蛋，我喝的飽扥扥的，又睡了一個痛快覺，這天不早了，我得回家乾活了。”

爺爺說：“光磨盤上留得麵根柢掃掃，就夠你娘們倆吃了，你家人少，餬口好，就幫幫你姐，我家人多，餬口不好，她忙於乾活，冇空照顧孩子。”

這時候奶奶走出來了說：“雞蛋，我這裡有。”奶奶把三四個雞蛋放到外婆手中說：“這一個是剛從雞屁股眼兒裡摳出來的，親家母你摸摸，還是熱的呢。”

外婆讓親家公幫他勸兒子，但是不聽一點動靜，透過窗戶看看，爺爺躺在床上睡著了，兒子倒是坐在床邊看書，她小聲嘟囔著：“叫你來幫俺勸兒子，你倒睡著了。”嘟囔著也回到房中睡著了，那一夜靜悄悄的，爺爺睡得很香，外婆也睡得很沉，孃舅在燈下看了一夜的書。

爺爺笑著說：“你不是睡含混了，你是醒著在犯含混，睡了兩三天了吧，醒了冇有？”

外婆想看看閨女，但是閨女的門鎖著，奶奶說：“她上山乾活，離家遠，中午都不返來。”

外婆說：“明天來，不是看閨女，是請親家去幫我勸兒子，你但是承擔了你親家，兒子就拜托你了，他現在被黌舍辭退了，大學也不能考了，我咋勸他，他都聽不出來，在家生悶氣，我怕把他氣著了，就來找你勸勸他。”

外婆說：“酸麪條倒是能辦到，但雞蛋冇有。”

一

外婆歎口氣走了。

爺爺說：“我勸你了，我完成任務了，我冇有騙吃騙喝。”

孃舅拉著他說：“太公，昨早晨我媽叫你來乾甚麼？”

外婆說：“你早點去吧，到我家喝湯。”

有了爺爺的承諾，外爺他安然的闔上了眼睛，灑蕭灑脫的駕鶴西行了。

孃舅說：“麥子拉到我家，我家有磨坊，麩子餵雞，麪粉送到大食堂。”

爺爺瞥見外婆出去了就說：“親家母，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你有幾年冇來我家了？就不想閨女？”

孃舅真的如許做了，他來到水墅，把嗉兒接到他家，嗉兒就住到舅家吃到舅家了，嗉兒不是住一天兩天，而是一住就是四五年，到了七歲該上學，才被父親接返來。

爺爺拖鞋上了床，靠在被子上，遢蒙著眼不吭聲，過了好長時候，孃舅不聽吭聲，覺得爺爺走了，坐起來瞥見爺爺在他的床頭睡著了，孃舅說：“太公，你要打盹，回你家睡，我這床真小，睡不下倆人。”

爺爺走到孃舅的房間，孃舅在矇頭睡覺，曉得是太公來了，也假裝睡著了，不予理睬，外婆大聲數落著：“你這孩子，太不懂事，你裝甚麼裝，都睡了兩天了，你有多少打盹，我勸你你不聽，就算了，你太公乾完活又跑十來裡路，來看你，你還假裝睡著不轉動，我叫你裝”說著就要上去掀孃舅的被子，爺爺攔住外婆說：“親家母，你忙你的吧，歸正我也冇事，就在孩子這裡坐一會兒，如果，他打盹睡不醒，我就不打攪他了，我這就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