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樹仙蹤（七）[第2頁/共7頁]

父親說：“我辛苦了這麼多年，好不輕易纔有了這個家，家散了，纔可惜呢，特彆是，我這醜閨女，就在我的心肺上掛著，舍了她，我這一輩子另有啥乾頭。”

母親說：”你說的這些都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我隻瞥見這棵樹長得枝繁葉茂，不能隨便毀了。”

母親說：“哪你給下級說清楚呀，劉慶霖這個匪賊惡霸還是你領著人抓返來的，為民除害，你是立了功的。”

父親說：“我們大人誰離了誰都能過，主如果孩子，孩子咋辦？”

母親說：“敞亮了，咱就把事情說說。”

我說：“我親伯真是如許的至公忘我？”

母親說：“咱仳離和他有啥乾係？”

父親說：“歌頌的好，還要有行動，公社要蓋大會堂，缺一根主梁就蓋不成，奶奶你說說，是讓咱這大楸樹，為共產主義奇蹟做點進獻呢，還是讓它老死氺墅了？”

曾祖母在她人生的舞台上來了個華麗的謝幕，陪著她一起倒下的就是那棵大楸樹。

母親說：“那恰好，你跟著他去省裡吧，我就呆在家中，仳離不離宅，白叟孩子不消你管，你將來乾成了，把孩子們帶到城裡住高樓大廈就行了。”

蔓二奶也說：“既然敗家，就敗光算了，兒子閨女冇有想頭了，都得自主自強，我們就供他們好好上學，冒不準還真能到城裡住上洋樓，比咱這鄉間土屋子強。”

父親說：“公社要蓋大會堂，缺了主梁就冇法蓋，這棵樹派個大用處莫非不好嗎？再說這樹伐了，我們不能再種？幾十年後，又是大樹。”

父親說：“都住哪兒？不會住到撂天野地裡，電燈電話，樓上樓下，俺的兒子閨女必定得比你住得好，城裡的高樓大廈是給誰蓋得？”

我說：“管嗉兒甚麼事？”

東院的蔓二奶說：“這歌我們會唱”，就亮開嗓子和蔓二爺來了個男女聲二重唱：“公社是根常青藤，社員都是藤上的瓜，瓜兒連著藤，藤了離不開瓜，藤兒越長瓜越大。公社的青藤連萬家，家家戶戶種莊稼，手勤莊稼好，心齊力量大，幸運的種子發了芽。公社就像紅太陽，社員都是朝陽花，花兒朝陽開，香飄千萬家，社員的心中樂開了花。”

父親看著嗉兒，嗉兒就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又蹦又跳，還和他依依呀呀的學說話，父親把嗉兒抱疇昔，放到她的身邊，他就是想再給閨女親一早晨，到明天他就分開閨女了，嗉兒固然在名義上還是他的閨女，但是，有其名無實在了，嗉兒還是給她笑，笑著笑著就睡著了，嗉兒把他的手指頭放到嘴裡吮著，就是睡著了，也不讓他拿開，就是吮著，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