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3頁/共5頁]

“你說攝政王能承諾麼？”格佛赫問。

“昨夜如何不寫完。”她雙手交疊趴在書桌前，下巴壓在胳膊上嘟囔著。起個大早卻趕個晚集讓她非常不滿。

“我出來瞧瞧……”接著便是撩簾的窸窣聲和朝靴踩在地毯上的沙沙聲。

路上纔想起來問：“福晉如何了？府裡誰讓傳的信兒來？”

木槿答道：“回王爺，約莫小半個時候。”

牧槿半跪著給她穿鞋，低著頭答了句：“是呢。”

多爾袞大喜過望，對馬屁照單全收：“我也感覺像我。”

格佛赫拍拍奶孃的手背，道：“王爺待我算不錯，也冇甚麼苦的。順著他些，天然千好萬好。有本事的是那位，熱一陣冷一陣，偏王爺還斷念塌地了。”

她摸了摸皮襖袖口的黑貂風毛，說：“就這一件。”

“那我便都要了。”她不客氣地回道，想了想又說，“另有前些天爹爹說了帶我測影量塔高，到現在也未成行。”

錢昭隨口回道：“桃枝、棗子、桂圓之類，吉利就好……”正說著，俄然腹部驟痛，她幾近坐不住，差點滑到地平上。

奶孃感慨道：“這些年，你也是苦過來的。”

母親彷彿絕望已極，撫額怠倦隧道：“她說隻要進門便可，不求其他。你瞧著辦吧……”

奶孃努了努嘴，道：“那位不是出產麼。說來，她要坐月子，府裡的大情小事兒可歸了誰管？”

“福晉早上都冇吃東西，這會兒進些粥湯。”耿諒回道。

奶孃答道：“王爺昨兒早晨就冇返來。那邊都亂成一鍋粥了，幸虧催生嬤嬤是早請下的。”

排闥而入，北風便裹挾著雪片灌進屋裡，她倉猝將門關上，走到書桌旁，看父親還在奮筆疾書，便有些不悅地抱怨道：“爹爹不是承諾了今早出門賞梅麼。”梅林離耕戶王大川家比來，他家舂的粢米糕最是香糯適口。

父親哭笑不得：“座子便讓了一枚，你還是執白，也美意義要彩頭。”

廳裡剩下父母二人，隻聽向來語如柔風的母親冷冷問：“你說出去會友隻是喝酒，她是冤枉你了麼？”

母親理了理她的額發，打趣道：“你啊，就是個鋸嘴葫蘆。隻要對著你爹，才嘰嘰喳喳像隻小麻雀。”

“他是你爹，你如何不睬？”母親道，“不過，你爹出門大半年，我們卻老守在家裡，也太無趣。你可情願跟我出去玩耍一陣子？”

廳中一向無人說話，好久以後，那陌生女子欠了欠身，告彆出來。錢昭在門外與她打了個照麵。那女子二十高低年紀，瓜子臉柳葉眉，麵貌清麗，罩著件藍地絨緞大氅，雖夏季穿得癡肥，也看得出高高隆起的肚子，明顯是有孕在身。那女子與她對望一眼，微微點頭，便兜上風帽，徐行而去，走到院門口，纔有丫環模樣的女孩兒上前撐傘攙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