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桃李豔事[第8頁/共10頁]

我正自發楞，已被夜華牽了今後門走。

夜華神采僵了僵，抽著嘴角道：“蟠桃園不知多大，你覺得才這一院子。這裡的桃花是我兩百多年前本身種的，養到本年，纔開的第一樹花。”

奈奈擔憂道：“小殿下頭一回喝這麼多酒，醉成如許，還是由奴婢將他送去藥君府上看看吧。”

我甚悲摧地昂首與他道：“不消再送了，接下來的路我全認得。”

本上神活到這麼大年齡，訂交得好的神仙個本性子活潑且和順。一貫對老成的少年們有些摸不大準，何況夜華還是這老成少年中的俊彥，邇來行事又有些入了魔障般的顛三倒四，我便更摸他不準。不曉得答他個甚麼話，才氣叫他受用些。

糰子伸出兩條胳膊來，奮力端住我的臉吧唧親了一口道：“本天孫歡暢嘛，孃親有了小寶寶，本天孫就再不是天上最小的一個了。”

然本日不巧，正趕上太上老君做法會，靈寶天尊因是老君的師父，免不了要去捧一恭維，人並未在他的玉宸宮中。隻七個仙伯候在大殿裡，恭敬道老君法會後，天尊必來拜見姑姑。我安閒地一一送了他們夜明珠，便有十八個仙娥站成兩列，手中皆捧了花果酒水之類，引了我們前去那療傷的天泉。

倘若一個神仙，修到了我這個境地，天然都曉得一些情麵油滑，不說非常，起碼也有八分曉得看人的神采。我方纔虛虛一瞟，見夜華掛在臉上的這個苦笑乃是有幾分憤懣的苦笑，立即便明白過來方纔那場沉默，我默得有些不應時宜了。

夜華坐在書案後，麵前壘了一大摞文書，文書旁擱了個青花碗，碗裡的羹湯還在騰騰地冒熱氣。那一派端莊描述，也委實不像剛曆了一番春情。

南天門外白雲茫茫，一派素色，過了南天門，卻全然另一番氣象。黃金為地，玉石為階，翠竹修篁，瑞氣千條。比之四海水晶宮的金光閃閃，有過之而無不及。幸虧上來之前，為防萬一，我賢明地縛了白綾，不然這雙眼睛保不準就廢了。偶有幾隻仙鶴清嘯一聲，撲棱著翅膀重新上飛過，我慨然一歎，握住夜華一雙手樸拙道：“你們家真有錢。”

我手一抖，扇子挑下的那枚花枝猛地彈起來，顫了兩顫，窸窸窣窣碰掉半捧花瓣，身上免不了也沾上幾瓣。

我茫然道：“甚麼？”

我腦中卻忽地靈光一閃，用扇子敲了敲他肩膀道：“本日我們走得早，算算竟還冇到伽昀小仙官送文書來的時候，你該不會是冇提示伽昀本日不必將文書送去青丘，勞他白跑了一趟吧。倘若從正門進，轟動了伽昀小仙官，確是有些費事。嗬嗬，話說返來，昨夜我們回洞時彷彿已很晚了，積了幾日的文書，你閱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