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1頁/共4頁]

林芳洲點點頭，“那是天然。”

臉上俄然有涼涼的異物感。林芳洲收回目光，見那小孩蹲在她麵前，正抬手擦她的眼淚。他的手很涼很軟，小小的，行動遲緩，剛強地在她臉上擦了又擦。

“是真的。如果假的，便教我畢生不舉。”

“不曉得，我也是方纔傳聞。那衛柺子也無兄弟，也無兒孫，絕戶一個，冇人給他治喪，說不得，要我們街坊鄰裡湊幾個燒埋錢，買一口薄棺將他安葬。”

林芳洲摸著下巴，儘力壓抑住心虛，對陳屠戶說：“要不我們先去看看衛柺子？”

“你如何還冇死啊。”她說。

陳屠戶神采和緩，“我並非逼你出錢，隻是你不該戲弄我。”

他像個木偶一樣被她抓起來，神采卻冇有涓滴的竄改。烏黑的眼睛，沉寂又潔淨，彷彿無風的夜晚。

他還是冇有說話，抬手悄悄地，悄悄地摸進那油紙包裡，又拿走了一個饅頭。

“滾你孃的！你若真死了，我放兩天兩夜的炮仗道賀！”

林芳洲把一條越冬的被子拿到當鋪，換了兩百文錢。她的被子用了才兩年，連個補丁都冇有，那當鋪伴計還一臉嫌棄，隻給她兩百文，愛當不當。

“你這地痞竟敢戲弄我！小三！拿我的屠刀來！”

像個世家後輩。

林芳洲拿出一個饅頭來逗他：“吃不吃？吃不吃？”

滿覺得他會像個哈巴狗一樣撲上來，但是他卻老神在在地坐著，就算目光中充滿巴望，卻並無半分行動，坐姿端方文雅，即便是待在那張破床上，也給人一種氣度不凡的錯覺。

“大郎，我這是小本買賣，你諒解則個。”

“他殺也要驗屍，走個過場。我聽去現場看過的人說，他是在自家吊頸死的，多數就是他殺了。好死不如賴活著，也不知衛柺子有甚麼想不開。”

林芳洲俄然嘲笑：“看來留不得你了。”

“好，陳大哥辛苦。”

阿彌陀佛，死一個總比死兩個好……衛柺子啊衛柺子，冤有頭債有主，你若真想報仇，便去找阿誰小傻子……我多給你燒些紙錢，你在陰司好好玩樂，不要惦記取回家了……

衙門很快驗完屍，讓陳屠戶把衛柺子的屍身領走。衙門做事向來憊懶，此次效力如此之高，讓林芳洲感受怪怪的。

這一答倒是令陳屠戶有些不測：“我覺得你會說冇錢。”

陳屠戶擺手道，“不可。捕快和仵作來了，正在驗屍，閒雜人等不能靠近。”

林芳洲盤腿也坐在床邊，看著他，俄然說道：“我曉得你是誰了。”

林芳洲狀似漫不經心腸揮了一動手，答：“比來手氣太臭，想來是我陰德有虧，不如趁此機遇做些善事，也好助我撈回本去。”

林芳洲說到這裡，已經駭得聲音模糊有些顫栗，幸虧陳屠戶在想事情，也冇發覺她的非常。他說道：“事情先這麼說定，我再去彆家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