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頁/共4頁]

林芳洲定睛看去，見公然是小元寶，他一手撐傘一手提燈，正在和太爺說話。太爺不愛說話，但是他喜好和小元寶說話。

哭得那樣悲傷，僅次於在賭場輸光產業。

“嗯。”小元寶便與縣令告彆，接著把燈籠塞進林芳洲手裡，“走吧，回家。”

林芳洲喝得醉醺醺，走路一步三顛，若不是小元寶扯著她，她怕是早就摔在地上啃泥了。那燈籠被她晃得上高低下明顯悄悄，看得人目炫。

十五這天，縣太爺在望月樓大擺宴席，底下官員胥吏們從高到底輪番給縣令敬酒，那縣令不堪酒力，前麵還喝一些，到厥後，就是“我隨便，你也請隨便”了。

進士們升官快，前程好，朝廷重臣，除了那些武將，都必然是進士出身，這是不成文的規定。非進士們隻能給進士打個動手，有些乃至連官都撈不到做。像他楊仲德，舉人出身，能做到縣令，已經算非常的出類拔萃了。

這兩類人就是進士和非進士。

萬民傘啊功德碑啊甚麼的還在做著，主簿已經統計好想要脫太爺遺愛靴的人。所謂“脫遺愛靴”就是送行時百姓上前把太爺的靴子脫下來收藏好，以示對太爺的敬愛和不捨。統計好人數，主簿纔好給太爺多備幾雙靴子，總不能到時候光著腳走路。

把這些都辦理伏貼後，那楊仲德來和潘人鳳交代了。

小元寶莞爾，“不要活力，管夠。”

滴酥鮑螺是比較貴重的點心。用牛奶的油做成，裡頭加了蜂蜜和糖，擠出來時一枚一枚的狀似螺獅，是以得名“滴酥鮑螺”。這小點心，入口即化，香苦澀甜，味道和口感都絕佳。全永州縣，隻要望月樓有賣，還貴。平常人家天然不吃，隻是宴客或者過節時纔會買來嚐嚐。

她哭得正縱情，也冇聽到他說甚麼，也冇答覆。

“宦海之人，都要臉麵。楊仲德被人送個‘天高三尺’，已淪為笑柄，他在縣衙坐鎮，你們去縣外送行。你們越是大操大辦、依依不捨，就越是往那楊仲德臉上扇。楊仲德氣度侷促，昏庸無道，如果以記仇，遭殃的是全縣百姓。潘人鳳若考慮到這些，必不肯受你們惜彆之情。”

“啊？”

“你們不體味縣令。”

她靠在他身上，走路便穩妥了些，一邊走，她一邊喚他，“小元寶。”

宴席散時，林芳洲走到內裡，冷不防雨絲劈麵，她抬頭，藉著燈光看那如流星般漫天墜落的雨滴，“下雨了啊……”

可惜，林芳洲在衙門裡未曾做錯事，在衙門外，卻做了一件錯到離譜的事。

小元寶俄然按住她的肩膀，“好好走路。”

“我回家問問我兄弟吧，他讀書多。”林芳洲提及小元寶，連眉毛上都是高傲。

他走得太快，永州的百姓們都不及相送。